苏南丞从费鸠手里接过酒囊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比不得京城酒楼里的好喝,却别有一番滋味。
他们两个人面向北方,坐在那残破的烽火台垛子上头。
安静的喝酒,许久不发一言。
许多话都不需要说,苏南丞明白费鸠的执念,费鸠也看清楚了苏南丞的野心。
他们都愿意彼此成就。
费鸠本就不是个愚忠的人,更是早就看清了这腐朽的王朝的不堪。
所以他甚至非常想要看到苏南丞能做什么,能做多少。
“我还记得你那一年写的那一首诗。你知道吗,当时我觉得脸红,愧疚。你小小年纪啊……”费鸠又喝了一口。
苏南丞一笑,站起身,用脚清理出一块地方。
捡了一片破砖又在地上写起来:雄山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北夷终不还。
“好!我有生之年,定然要夺回玉门关,打进北夷大都!”费鸠站起来举起酒囊:“来,喝。”
苏南丞只是轻轻笑着举起酒囊,与他碰了一下。
他不太想说话,只想这么安静的喝酒,在这个本不该是边关的地方,直到残阳即将滑入黑夜。
那首诗就那么留在了烽火台边,不过一阵风去就会不复存在。但是没关系,它会记在人心中。
人啊,那么渺小脆弱,又那么伟大坚韧。
一念执着,天地变色。人生漫长,有幸逢知己,为知己还能做什么呢?也只好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