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池宴的脚步声。
这会儿被他用食指尖轻轻往下压了压剧本,才发现他已经站到了床头。
黑发只随意擦了下,半湿额发搭着眉骨,正居高临下看着她。
小房间的顶灯也开着,并不暗,只是光色偏暖,同她演得那一段烛光摇曳的夜戏同一个色调。
于是云梨倏地一紧张,下意识回应:“不辛苦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
“……”池宴顿了下。
他从洗手间里一出来,就看见小姑娘已经靠在了大床上。今天倒是乖,长袖长裤的睡衣穿着,看似安全得很。
但他本来就是一句玩笑,没想到小姑娘还联想到晚上那段视频,当了真。
他那点滞后性——或者说是延展性很强的酸意,就这么跳跃式的腾挪到了此刻。
于是池宴慢慢俯下身来,同那段戏里男女主隔着薄薄一册书卷,只余目光对视,却更显暧昧的氛围一样,轻佻戏谑似的,慢条斯理问她,“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云梨:“……”
云梨缓缓眨巴了两下眼睛,在如今越发摸不清他脾气的情况下,只能用强大的事业心武装自己。于是说:“哥哥风华绝代!”
赶紧把台词走完,免得夜长梦多!
池宴:“…………”
池宴莫名从这声哥哥里,听出了桃园结义的气节来。
眼睫轻轻垂了下,池宴再抬眼看她时,挺无奈的轻轻叹了声,说:“再风华绝代,还不是得睡沙发。”
云梨视线越过书册,悄咪咪瞥了眼房间里那张三人沙发。短短窄窄的一张,感觉池宴别说翻身了,连把他那两条大长腿伸直都困难。
应该真的挺不舒服。
云梨:“你想睡床?”
池宴长睫一瞬不眨地盯着她,喉间淡“嗯”了声。
云梨下意识想撇开视线,一手撑了下床垫,“那行,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她就没那么讲究了呀。
结果肩上被重重压了下,重新陷进床垫里。
云梨:“……?”
池宴“啧”了声:“我是这种人?”
云梨皱了皱眼睛,觉得池宴好难搞啊。
睡沙发,嫌不舒服,让他睡床,又觉得他不是这种男人!
“这么大的床,”池宴笑了笑,“睡不下两个人?”
云梨愣了下:“但你昨天不是说……”
池宴轻飘飘打断她:“吓你的,你也信?”
“……?”云梨张了张嘴,心情复杂地看着他。
过了三秒,才茫然地说:“那、那行吧,你上来吧。”
说完,小屁股还想往里面挪一挪。
池宴直勾勾地盯着她,蓦地,突然颤起肩笑出声。掌心搭着她肩,头低下来。
“别轻易相信男人的鬼话。”极具侵略感的气息迫近,池宴额头几乎要抵在她额头上,话音里却是轻轻震动似的笑意,缓声说,“包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