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刀顺利骑着马向北出了镇子,但她刚出镇子,便停在一左一右两条岔路口犯了难。
相公只说向北骑马走七八天就能到清河州,可这现在有两条路都向北,究竟走哪一条?
她拼命回忆那次和相公骑马出去玩之前,相公在草纸上给自己画的东南省大致地形图。
那时候似乎没有提及清河州这个地方,自己毫无印象,只大致记得金砂镇、省城、安州在什么地方。
相公说清河州在金砂镇的北边骑马七八日的距离,而安州在金砂镇东北方向,骑马大概是六七日的距离,到安州比清河州近一些,走右边的路应该是正确的方向,左边的路看起来向西绕了一些,不一定会比绕到安州更近。
但是两条路都没有走过,万一金砂镇到安州有什么大河大山挡路走西边绕才是对的,也不一定;又或者西边这条路绕到其它地方,向北不通也未可知。
黎小刀叹口气,刚出发就出师不利。
她又琢磨琢磨,反正两条路都没走过,不如试试去安州,去安州还可以搬救兵,即使高总兵不在安州,还可以向沈师爷求助。带着人马赶往清河州帮相公比自己一个人去有用多了。
毕竟冷静下来一想,自己飞刀练得再好,确实只是一个弱女子,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绝不能拖后腿。
想到这里,她又看看一直动来动去不安分的马,突然灵机一动,拿出自己包袱里的一件相公的旧衣服,放到马鼻子跟前让马儿闻了一阵,说道:“乖马儿,这个衣服是相公的,要找他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只见马儿扬起前蹄嘶鸣一声,接着毫不犹豫地朝右边的路奔去。
“我就知道是这条路!看来咱俩英雄所见略同!哎呀!你跑慢点儿!我可是新手上路!不不不,你还是跑快点儿吧!”
月光下,黎小刀在马背上狂奔,蜿蜒曲折的乡间土路一直向前延伸,看不清它的尽头是哪里。
黎小刀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她只知道自己走夜路快要吓死了。
看不清的夜路倒是其次,最恐怖的是整条路上只有她一人,特别特别安静。
“我不害怕我不害怕我不害怕!”黎小刀一边骑马飞奔一边嘴里默念,她也不敢喊太大声,怕有山贼听着声音下山来。
“马儿啊!你一定要比哥哥家的马争气,你要跑得比它快!这样我们才能追上相公!”她和此刻唯一能与她交流的生物说说话,想要排解一下黑暗带来的恐惧。
马儿似乎听懂了一样,又嘶鸣一声,蹄子撒得更欢,跑得更快了。
结果没跑多久,黎小刀发现天边似乎隐隐约约明亮起来。
难道自己一直睡到了凌晨?这还没跑出来多久怎么天就亮了?这样还能追上相公吗?
不过哥哥家的马没跑过什么远路,应该跑不快,应该还有机会。
*
裴芝奇骑着马已经赶了两天的路。这两日裴芝奇白天尽量走官道,马不停蹄,不给身后的刺客下手的机会,傍晚之前定会找官驿落脚。中举之后官府给了火牌,凭火牌便可以使用普通百姓不能使用的官驿。
官驿夜里人员又杂又多,且里面的每个人都不是寻常百姓,保不齐里面会有给重要人物送信的或者本身便是带品级的官员等等,这两日身后的刺客们一直没有下手。
火牌还能差使三名驿夫,但裴芝奇不想枉送他人性命,便没有找驿夫帮忙。
可第三天他一直骑马跑到傍晚,也没有找到下一个官驿。
也许官驿就在前面一点,也许再走一会儿夜路就到了,可这匹马平时只在省城里跑跑腿拉拉车,很少在野外长时间奔跑,今天跑了一天已经很乏了,即使以缰绳驱使,也跑不动了,它只停下来在原地打转,或者缓步向前。
糟糕了,裴芝奇心道。他只好下了马,让马原地休息,又喂了它一些干粮和水。
今夜要么让马歇会儿继续往前走找到官驿休息,要么只能在这里点上一堆火,睡在野外。
但无论选择哪一种,恐怕都先要过后面跟着的刺客这一关。
自己因娘子的提议,习剑加锻炼身体半年之后,又在万老板找的最厉害护院的指导下习武半年,再加上身上软甲的保护,不知若遇上那解炎,能有几分胜算。
万老板护院所教一人面对多人的打法,今日也可实践了。
裴芝奇坐在路边一边休息一边思考,他双手轻抚地面。
地面传来的震动越来越厉害,后面的马匹越来越近了。
而自己骑的这匹马仍然在路边悠闲吃草,完全没有想走的意思。
裴芝奇无奈起身,提前将剑拿在手里,回忆一下护院教过的一些招式。
不一会儿,一小队黑衣人骑着马便出现在视野内。
所有黑衣人都蒙着面,裴芝奇数了数,一共五个刺客,但是,这五人里面没有解炎。
虽然都蒙着面,但五人里没有哪个人是解炎那般高大的身材。
裴芝奇舒了一口气,也许自己被小瞧了,但幸亏自己被小瞧,兴许能因此捡回一条命。
刺客们都是老手,上前先将裴芝奇围起来,然后纷纷下了马,接着从腰间掏出武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