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众人都看在眼里,也就更加坚定了她们内心深处的想法,陶书悦死活不肯让大夫看诊,说不准是珠胎暗结。
“刚刚陶大夫人的话,在场的各位可都是听见了的,话里话外就是我闻家下毒的意思,我可不能弄得不清不楚,让闻家蒙受不白之冤,丫鬟和厨房的下人也俱是拿下了,令嫒还是让刘大夫看看吧!”
如今陶家的反应,闻夫人笃定了陶书悦不敢让大夫看诊,必是在隐藏什么,言语间也就愈发硬气了。
陶大夫人心中已经猜到个八九不离十,面对闻夫人也着实落了下风,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大夫给陶书悦诊脉的。开什么玩笑,任谁都能看出来这里面有事是一回事,可要是真的从大夫嘴里说出什么来,不就是盖棺定论了么!
眼看着两家就要为几句口舌争起来,也有人不想蹚这个浑水,便有一位夫人出来和稀泥:“既然令嫒不舒服,便早些回去吧,我们也不强留你们了,要是真个再晕倒了,也不方便不是。”
何氏循声望去,见是一位穿着湖蓝色刻丝并蒂莲纹彩云锦春衫的夫人,便冲着她善意一笑。
到底也是姑娘家的名誉需要顾忌,闻夫人也就是吓吓她,也没想着要彻底撕破脸。逼得太紧一旦陶家做困兽之斗,她也得不着什么好处,不如放一放手,让陶家记得这件事。
既然有人给了台阶,闻家也并不打算揪着不放,何氏立马就坡下驴,拉了陶书悦便离开人群,逃也似的走了。至于站在后面的陶书颜,不知是来不及叫上,还是被她给遗忘了。
何氏动作有些粗鲁的将陶书悦塞进马车,没等人扶自己也钻了进去。她面色苍白,额角满是细汗,咬牙切齿道:“等会儿回去,你最好能给我把这事给说清楚!”
看着绝尘而去的母女二人,陶书颜有些无语,就这么把她给丢下了?
眼看着周围之人的眼里仍然满含着八卦之光,仿佛饥饿的熊见了蜜糖一般眼神发亮,陶书颜心想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直接两眼一黑就直接晕过去,她不怕诊脉。
闺秀的闺誉并不是只在自身,而是关系着整个家族,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就得帮着陶书悦维护闺誉。
反正大夫也没能诊上脉,她就是抵死不认,她们又能拿她怎么样。她们即便是不相信,又能如何?
要是真能把陶书悦给抓回来按到哪里把脉验明正身的话,她们方才就不会轻易的放何氏母女二人离开了。
如今的套话和逼迫,只是她们的不甘心在作祟罢了。
想清楚了事情的关键,陶书颜反倒不着急的继续与她们打起了太极,直到众人见这平时傻乎乎还有些讷讷的陶四小姐也能说着滴水不漏的话后,八卦的心思才渐渐熄了下来,不再自讨没趣。
还好陶家的马车并不算大,是以早上过来的时候,何氏和陶书悦乘坐一辆,陶书颜自己乘坐一辆,车夫和随从都还在,她自行回去陶家,并不是问题。
陶书颜离开闻家的时候,虽是并没有狼撵狗追,却依然是心神不宁。
她低着头,回想陶书悦最近有哪里不同寻常的时候,并没有看路,直直的就撞上了一扇门。就当她还在纳闷这闻家好生奇怪,居然在院子里的门上也挂了门帘的时候,脑子不及手快,她拨开了门帘。
头顶似是有热气传来,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脸上像是结满了寒霜的男子,正低着头怒不可遏的看着她。
而她拨开的所谓的门帘子,不过是他身穿的玄色大氅罢了。
男子高出她一个头,身形魁梧,远远望去,确实与门无异。
她专心致志的在想事情没看路也就罢了,只是品兰这丫头,为何不提醒她,害得她撞了人。
她瞬间松开手,有些讪讪的笑,甚至还不知死活的又伸手抚了抚他大氅上被她不小心弄出的褶皱。
男子面上的寒霜更深,一个闪身便躲开了她的手。
“这位公子……”
就在她想要道歉,却还没想好要怎么去说的时候,男子已经皱着眉转身大步离开,带起了一阵风。
春日的大氅、冬日的折扇,无非就是这些俗人想要附庸风雅,表现出与众不同来引人注意罢了,陶书颜一贯看不上这些,只觉得俗不可耐。
正当陶书颜把冰块儿男也划归在这一类的时候,风中似乎飘着淡淡的药味。难怪并不似弱鸡的他在春日里还身着大氅,原是有伤在身。
男子的小厮跟在身后,随他离开也不忘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陶书颜一眼。
“什么人啊?这是!”品兰拧着眉,指着二人的背影有些愤愤。
“行了,先别管别人了,还是先想想回去之后是个什么情形吧!”
陶书颜很是无奈,如今的她也是焦头烂额,不知何氏回去之后,陶书悦的事会不会扯上自己。
陶书悦,到底是怎么了。
离开闻府的时候,天空便飘了小雨,这会儿倒是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