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山站在原地,直到沈清云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他才往后走去。
他身后的假山处走出来一个人,瞧见赵君山过来后,他才收回那看向远处的目光。
“你说他真能做到?”赵君山疑惑的看向面前的人。
昨日他从永昌府出来后,一顶暗轿将他拦在原处。若不是眼前这个人,他又如何想的通这些隐秘的关系。
“如何做不到?”宋行之的目光转过来后,眼中的柔和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太久没见她了,之前在南疆之时暂且还能忍耐,可如今人近在咫尺,他却只能隔的远远儿的看着。
“就凭一个太医?”赵君山疑惑道。
宋行之的眼神从他这话落下之后,瞬间变得冰冷下来。对于旁人,他暂且还有几分好脸色。
可对于眼前这个抛弃妻子的男人,他是半分脸色都不愿意给。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就凭她。”宋行之垂下头,目光落在他手上。赵君山笑了笑:“东西她没要。”
满满一匣子的银票,里面还夹着好几张地契。都是京都城是最好的店铺与良田。
“这些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是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可是刚刚那位沈太医,却是看都没多看一眼。”
赵君山无奈道:“好像这些东西在她眼里,看都看不上。”
宋行之冷笑一声,她当然看不上。
当年,沈少卿在战无不胜,几乎是立地称王的地步。京都繁华,可有多少好东西都是西北、南疆两处之地献上去的。
如今世人只听说过,西北的恒亲王对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宠若珍宝,如珠似玉。可又有几个人知晓,当年的沈少卿宠起她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丝毫都不逊色。
那些年,南疆每年上供入京的东西都是她先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献给后宫娘娘们的东西都是她挑剩下的。
金窝银窝里长大的小姑娘,又哪里看得上这些小玩意儿。
宋行之轻瞟一眼,便立即挪开:“她提了什么要求?”
赵君山有些惊讶,他对沈太医似乎是非常的了解。目光落在他脸上片刻,想起什么又有些无奈。
“他说——我与她日后不要再见了。”
他说完这句话面上还有些复杂。不知为何,他与沈清云分明才见过两面,可听完这话面色还是有些难看。
宋行之轻笑了一声,温和的脸上一笑起来,带着几分宠溺。她就是这样的性子,爱恨分明。
就是不知,赵君山往后有一天知晓真相,他还后不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既然她这样说了,你照做便是。”
赵君山若有所思的走了,留下宋行之一人出了宫。刚出宫门,有人便迎了上来凑在他耳边小声说几句话。
“姜世子的运气还真是好。”
赵君山边说边上了马车。护卫跟在他身后:“夫人在府里闹着要见小姐,要不要安排两人见上一面,也好劝劝小姐。”
“不急。”赵君山摇着头:“何氏思女心切,安抚着便是。”如今人都到京城了,自然不急在一时片刻。
他要的是一击即中,让他们两个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只有打碎他的梦想,让他认清楚现实。
姜玉堂这样骄傲的人,又如何甘愿的当人的替身。
沈清云从凉亭处出来,刚刚小太监还在原处等着。瞧见她立即迎了上去。
“沈太医,你没事吧。”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撇着她的脸色,只觉得面色白了不少。
沈清云摇了摇头,还冲着小太监笑了笑:“我没事。”
她与来时一样,面色自然,小太监来回打量了两眼,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回了太医院后,沈清云又重新教了一遍小太监们如何挑选黄莲。
之后一下午她都没歇息。
她把没人整理的药箱整理了一遍,把周太医借给她的医书拿去还了。
前几日有人让她琢磨烫伤膏,沈清云将之前的方子改了一改,添了几样药材让人送了过去。
随后,见天色尚早,她又背起药箱。
“做什么呢?”孟云祈坐在她身侧,见她这样从医书从抬起头:“马上就要下值了。”
他总觉得沈清云今日不对劲,只是又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我去一趟东宫。”沈清云道。
孟云祈知道,沈清云如今跟东宫走的倒近。东宫有位玉小主很得太子的宠爱,而沈清云就是负责给那位玉小主把平安脉的。
“今日才十三,不是把平安脉的日子。”孟云祈提醒她。
“没事。”沈清云摇摇头,仍然背着药箱往外走:“这次便提早去吧。”
东宫
未央殿的门紧紧闭着,沈清云背着药箱站在门口,无声的叹了口气。
面前,三七低垂着脑袋,羞涩的头也不敢抬:“沈……沈太医,我们小主现在有……有事。”
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她只觉得自己靴子里的脚指头都要蜷缩起来了。
她身后的大门关的紧紧地,两人分明隔得很远。但三七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总觉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