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问的, ”丛蕾道,“你还没回答我。”
“又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提这些没多大意义,”冷千山的回避彰明昭著, “重要的是把未来过好, 不是吗?”
丛蕾掀开羽绒服, 将他的神情一览无余:“你说不出来。”
“我不是说不出来,是觉得没必要, ”冷千山辩解道,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难道你不相信我?”
冷千山这一番渣男话术让丛蕾心底发凉,她知道自己其实没有资格过问他的感情生活,毕竟在这十年里, 陪伴他的人是白丽瑶, 冷千山会心动再正常不过,但他不应该骗她,仿佛非她不可。
浓烈的甜蜜有如昙花一现,丛蕾道:“你把手机给我。”
“干什么?”
“我要下山。”
“不给。”
丛蕾不顾冷千山的阻挠, 把衣服穿戴整齐。冷千山原本还赌丛蕾胆子没那么大, 见到她毅然决然的样子,终归是怕了,横揽过她的腰,说道:“你怎么不听劝的。”
“冷千山, 你能不能给我一点, 哪怕一点点尊重。”丛蕾心如死灰,“别把我当成供你取乐的小丑。”
“扯淡!你又在乱升华主题。”冷千山服了丛蕾,不跟她交代清楚, 她能想到十万八千里去,只能认了栽,“好了,我说,我说还不成么。”
怕丛蕾离开,冷千山的手臂紧紧地锢着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原委道来:“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和你吃饭,把你骂了一顿。”
“记得。”丛蕾问,“这和白丽瑶有什么关系?”
“听我讲,别打岔。”冷千山把丛蕾的头转到一边,不让她看见自己,“回去以后,我很后悔,就下了个微博,搜了一下你的社交账号,想看看你现今是个什么情况。”
丛蕾没听明白:“然后呢?”
“然后我看你过得挺寒酸,就给你转了笔钱。”
“嗯,一百八十八万,祝我发财。”丛蕾面无表情,“谢谢你。”
冷千山笑道:“是不是特损。”
丛蕾没心情听他东拉西扯:“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甭着急,”冷千山磨磨蹭蹭地说,“过了段时间,我看见你传了剧组的开机照,知道你在乌甸拍戏,就寻思要不然过来碰碰运气,当面给你道个歉……什么的。”
丛蕾张口结舌。
原来冷千山那次来乌甸,想找的人是她?!
冷千山讲到这里,算是豁出了脸皮,反正知晓了丛蕾的心意,就算她笑话自己他也认了,他把头埋在她的背脊间,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如同一名重度药物成瘾患者,瓮声说道:“丛蕾,我想见你,想得不得了。”
打钱、道歉都是借口,他只是希望她能主动与他联络,希望能再见她一面。自从他们重逢,他没有一天不在心痒,如春风拂过,将他早已死寂的枯苗,吹出了盎然的嫩芽。
丛蕾干巴巴地问:“所以你知道我在那家酒店?”
冷千山颔首,他随便让人一打听,便掌握了她的位置。
“段峻的《汉宫秋》和你们剧组住的是同一家酒店,我既然到了那儿,肯定得去慰问慰问他。”冷千山道,“段峻在跟白丽瑶讲戏,我顺便说了几句,白丽瑶被我说得不服气,非要拉着我去片场,让我实地观摩她的演技。”
随后便碰见了丛蕾,不等他心花怒放,又看见了她挽着的裴奕。
那些被冷千山遗忘了的苦涩卷土重来,爱而不得,思之过妄,他对裴奕几乎有了心理阴影,提前设定好的“偶遇”台词,事到临头却如鲠在喉,只想逃出生天。
事情的真相与丛蕾想象的相去甚远,她无所适从地说:“裴奕当时从慕尼黑回来,我带他到乌甸参观,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间。”
“你们那时就分手了?”
“嗯。”
“可是我听说你在片场亲口承认他是你男朋友,你助理还叫他‘姐夫’。”
“那是我编来骗秦秋荣的,免得他骚扰我。”丛蕾道,“小兰刚开始工作不懂事,逮着人乱喊,我念过她几次。”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在蒙古包里推开我,说怕裴奕误会?!”冷千山怒问。
丛蕾犹疑道:“因为你总说我勾引你,对你有企图,我不想你看不起我。”
冷千山一时失语,似乎想口吐莲花,仰天长叹道:“丛蕾,你整死我算了。”
他们居然因为这种无聊的误会绕了这么多弯路,冷千山心里堵得慌:“都怪裴奕,回去你就把他拉黑。”他恨恨道,“气死我了,他还把手搁你肩上,故意给我下眼药,我就说他这个人心机重,要不是他……”
丛蕾听不下去:“你想多了,他是为了给我打气。”
“对,裴奕放的屁都是香的。”冷千山嗤之以鼻。
现在告诉冷千山,裴奕对她而言不止是前男友那么简单,显然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