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粪便会吸引动物,如厕后要就地掩埋,他们整整挖了十个便坑,丛蕾累得腰酸背疼,饥肠辘辘,然而野外生存大比拼现在才刚刚开始。
节目组发了下一关的通知,为了保护生态,扁担藤除了应急,不能大量砍伐,大家得靠自己获取水源,生火做饭,率先完成任务的两队,每队可以各发一块压缩饼干。
费久彬有水壶,吕妙有净水药片,水源不成问题,先得了一块压缩饼干。其他人则要就地取材,把竹子做成容器和餐具,保证自己的日常饮食。
希戈用力劈开一个竹节,当场吓得倒退两步,只见竹筒里挤满了蠕动的虫子,生得白白胖胖,细眼黑嘴,他张嘴欲呕:“竹子里怎么会长蛆!”
“这是竹虫,也叫笋蛆,”岩温不理解他的反应,“很可爱啊,高蛋白,炸出来又香又脆,有奶油味。”
“可爱?!”希戈两眼一抹黑,扶着丛蕾,“我不行,我最恶心这玩意儿。”
恶心也没辙,总不能渴死,他们硬着头皮将竹虫抖落,希戈一阵恶寒:“我一想到要用蛆爬过的东西喝水,皮肤就痒得慌。”
“那是你的心理作用。”丛蕾淡定地说。
“你不怕啊?”长得好的姑娘都有些娇气,希戈以为丛蕾也应该娇滴滴的,可一路上他从没听她叫过累,茅坑也说挖就挖了,还用树枝挑走了竹筒里剩余的蛆,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怎么说呢,和她的外表不符合,相当的……
敦实。
虽然“敦实”用在她身上怪怪的,但希戈就觉得她敦实,能抗住事儿,让人很有安全感。
“怕啊,”丛蕾道,“来都来了,还能怎么着。”
“你这个吃苦耐劳的精神值得表扬。”
更多的苦都挨过来了,这点算什么,她要是吃不了苦,早就被击垮了。
野外的水需要过滤,费久彬便和冷千山做了置换,分给他们一部分生水,借用他的炉子煮熟。希戈拿出前辈的架子,对费久彬说:“久彬,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你也分我们一点。”
“哥,我们的药片只能净化一升水,都是省着用的,”费久彬迂回地说,“还有两天,我和吕妙得为接下来的生活着想,实在是帮不了你,对不住啊。”
希戈痛心疾首:“哥白给你加油了!”
费久彬赔罪道:“下次吧,下次我补上……”
丛蕾和希戈认命地到溪流上游取水,“人没有利用价值,就会落到这个下场。”希戈义愤填膺,“他们这几天最好不要上大号,不然我一定狠狠地宰他们一笔。”
丛蕾无力再说话,她用细密的丝巾包住筒口,把水草草过滤了几遍,希戈嫌过滤法太慢,像模像样地拍了几个镜头,死皮赖脸地去找队医要了碘酒,水中滴完碘酒要再静置半个小时,煮开后才能喝。
“我们又要去跟冷千山化缘。”希戈惆怅地说,“真闹心。”
“你们要去借火吗?”小雁问。
“对啊。”
“借不了,”小雁提醒道,“你们今天跟冷千山的借额已经满了。”
“借额?”希戈满脑门官司,“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借额?”
“导演入林前就说了,队与队之间只能合作,不能白蹭,每队每天只能借用对方的道具一次。”小雁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当时你和温韵在聊天。”
轰,雪上加霜。
希戈绝望地抱着头,喃道:“我怀疑这个规则是为我们临时定制的。”
“你们可以看回放。”希戈的fpd说,“导演说规则的时候,你正在讲冷千山的坏话。”
“……”
他们拖着萎靡的躯体回到营地,陶靖和吕妙在削竹子,冷千山和费久彬点燃火把,吸引鱼顺着火光游过来,竹尖对着鱼身猛刺,扎起来好几条,篓里还装了五只大螃蟹。
这几人捞食材捞得起劲,丛蕾和希戈则苦逼地开启了副本任务——钻木取火。
他们用枯草叶和纸巾做引燃物,收集了些干木头,在钻床上穿了两个孔,将木弓对准钻孔,来回转动摩擦起火。
钻孔处不断掉下碎屑,他们轮流磨啊磨,磨到掌心通红、手指破皮,换了无数的姿势,还是没法引燃火种,钻木取火即使在原始社会,也需要五六个人用上一天的时间才能钻出火星,加之雨林中树木潮润,一时半会儿根本弄不出来。
冷千山捞完鱼和螃蟹,用竹签把它们穿成一排,做起了bbq大餐,火光旺盛,竹筒里煮着竹笋菌子汤,咕嘟咕嘟十里飘香。他们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结界,那边是天堂,这边是地狱,丛蕾和希戈的胃受不了这等待遇,崩溃地坐在地上,希戈的嘴唇干得起皮,丛蕾递给他两颗黄松咩:“你还是先吃两颗吧。”
“我不吃。”希戈毅然道,“我还不信今天就钻不出火了。”
冷千山路过他们,直直地走向茅坑,希戈方才还奄奄一息,立刻蹦起来叫住他:“喂喂,这位同志,你往哪儿走?”
冷千山站在厕帘前:“你说呢?”
希戈摊开手:“想要如厕,先把打火机和炉子借我。”
“你确定?”冷千山反问,“这是我的铲子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