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生出的儿子,就是她弄死也没有关系的。
杨双吉被她这不经脑子的话气得差点就吐血晕倒,刚想要叫周氏闭嘴,却被杨双盛的呵斥声给打断,“放肆,周氏,你以为你面前坐的这些都是谁,哼,我们杨家的后辈,犯再大的错也应该由我们杨家人教训,哪里有你一个妇人指手画脚,下狠手的道理。”
不想再跟这恶妇多说话,直接对着杨双吉说道:“老二,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想休了这恶妇,可我告诉你,你今天若是不休了这妇人,就等着被逐出家族吧,这天赐如今还只是个秀才,这恶妇就敢如此地嚣张,要是等老五当了官,那这恶妇岂不是要将天都捅出个窟窿,与其我们这些族人到时候被她连累,还不如现在就将你们家驱逐,那时,你就是纵容这你这媳妇将你的儿孙都打死,我们也不会多管闲事。”
从杨双盛手的第一句话出口之时,杨双吉一直黑着的脸终于变色,再也不能沉默地站在一边,也再不能体谅因为老五落榜而难受的周氏,抬手一个巴掌狠狠地朝着周氏扇去,“你给我闭嘴!”
周氏被打得头一偏,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她也很清楚,被家族驱逐,即使他们还能住在杨家村,可已经算不得是杨家的人,甚至可能连外乡人都不如,更别说死后不能如祖坟,这被家族抛弃了,他家老五还如何光宗耀祖?
周氏也不管脸上的疼痛,她知道的,在家族和她之间选择,就是为了几个儿子,老头子也一定会选择前者的,想到即将被休,想到被休后的日子,终于知道了害怕,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恐惧的眼泪不用酝酿哗哗地往外流。
“老头子,求你看在我给你生了五个儿子的份上,不要休我。”哭了好一会,周氏想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边哭边抱着杨双吉的腿说道。
“娘,”看着周氏痛哭流涕,杨天山兄弟脸都不忍心,叫了一声,就看着杨双吉,“爹,你说句话吧。”
先不说杨双吉对周氏的感情如何,单单是因为五个儿子,他也不想写休书,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根本就不是他愿不愿意就能做得了主的。
“求求你们了,”抬头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杨双吉,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和硬气,周氏转身对着屋内的人磕头,“给我一条活路吧,若是这样被休,我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干脆。”
周氏这话倒不威胁,众人都看得出来,也明白,被休的女人自杀的他们也不是没看过没听过,到底是一条人命,即使是恶妇,他们也从没想过要逼死她的。
司月站在杨天河身边冷眼看着,在这一次也算得上是家族会议中,她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女人的悲哀,周氏如今的凄惨虽然完全是她自找的,可从这些男人的言语中,不难明白,即使是周氏为了杨双吉生了五个儿子,在他们眼里,也终究不姓杨,是没有权利对杨家的后辈动手的。
如果今天动手的是杨双吉,他们或许只会教训杨双吉一顿,不会有什么实际行动,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可换成了周氏,在他们的眼里就是忍无可忍之事。
“老四,娘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娘好不好?”看着没有表态的杨家人,周氏突然转向,面朝着杨天河跪着,哭得满脸是泪水地说道。
杨天河心里除了悲哀,真的是再没有半点其他的感觉,在周氏的动作之后,是一下子就跳开了,只要有那么一丁点是为了儿子考虑,就不会有一个亲娘在众人面前对着儿子下跪苦求的。
因为杨天河的动作,杨大夫也没有想到,看着因为这突然的动作而蹭出来的汩汩鲜血,心里的火气不断地上冒,“杨二哥,你就不管管你这婆娘,是不是老四不原谅周氏,你也要跟着跪在老四面前,逼他原谅?”
“我,”杨双吉就算没想过要跪,但是求老四原谅的心思他还是有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不休了周氏,如今被拆穿,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杨天河垂下眼帘,眼睛被遮盖,那一张脸看起来就更恐怖了,这个时候他真的是什么都不想说。
看着杨天河这个样子,杨双林心疼的同时又有些愧疚,杨家发生的事情可以说他是看得最明白的一个,先是浑身是伤的小宝,后又有晕倒在麦地里的杨天河,如今就连杨天赐落榜的气都洒在他身上,他想,如果天河因为这件事情而毁了一双眼睛,他估计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如果不是他一直劝着老四要孝敬爹娘,兄弟和睦,今天这事会不会就不会发生了。
老四是多好多勤快的孩子,养身体的时候从别人那里学到采草药赚钱的法子,村子里的人只要一问起,都从没想过藏私,这些日子跟着他学习药草,不但勤奋,甚至在药草方面还很有天赋,让他甚至都有了收他为徒的想法,只是一直在考察之中。
如今看着这个爹娘都不心疼的孩子,他觉得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让他继续忍着,因为再被这一家人折腾下去,有很大的可能,老四的命就没有了。
杨大夫一点也不想看杨双吉那一张脸,看了一眼将杨天河拉到一边,然后用清水洗手,给杨天河查看伤势的司月,外行人或许看不明白,可他却看得清楚,那动作和速度,比他都专业和熟练。
杨大夫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