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稚连忙点头:“是,那我们下一步,又该怎么办?听说他们已经进入雪谷了,不知道要躲多久。”
提及此事,修齐想到了那个夜晚不同寻常的巨大暴风雪,他思来想去,忍不住说:“雪谷那种地方,冰天雪地,一天几乎要刮三场暴风雪,普通人进去了就是个死。他们纵然再接近飞升,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听说桃峰那几个小的,连辟谷也不会,所以……”
“所以他们进入雪谷,一定有别的目的,”陆时宜打断了少年的话,而后沉吟片刻,并未想出雪谷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但是既然风疏痕在意了,那就定然与飞升有关,与整个四境有关,也与昆仑山有关。一念至此,陆时宜立刻说道,“这次再派几个禅峰弟子去看看吧,邻汛和陇余附近,切记不可没有我昆仑弟子。”
“是。”黎稚应了,但却在原地站着没动,似是等待别的吩咐。
此事的陆时宜看起来心情不错,修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而后忍不住说:“掌门,这把剑……”
“你喜欢?”陆时宜眯起眼,随手拔剑出鞘。
剑锋薄而凌厉,隐隐透着一股森然的寒光,虽然是精铁铸就的,但是剑身上却犹如有金沙流过,看起来像是笼罩了一层月光一般,如此看来,这的确是一把上乘的宝剑。
修齐点了点头:“而且它也是弟子的战利品,毕竟秦暮师叔因他们而亡,这东西也算是我替师叔报仇了吧。”
“好,难得你有这份孝心。”陆时宜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在意。
修齐喜出望外,欢天喜地拿走了这柄剑。
正当他打算离开时,忽然,一名弟子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掌门!妖主又宣!”
陆时宜闻言,原本怡然的脸色蓦然一沉,像是乌沉沉的天空,马上就要滴下水来。
之前玉凰山突然发难,将非钟一事怪罪到昆仑的头上,完全不顾那人是魔修的身份,将他纳入半妖之中,借此机会,不光是玉凰山,连东境王也立刻响应,非要昆仑给一个说法。
谁都知道妖主此举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然而这讨说法的借口合情合理,又极大程度上笼络了东境那批半妖和魔修的心,可谓是一石三鸟,让陆时宜像是吞了鱼刺一样,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在储雨台会面一事,陆时宜以身体抱恙推脱了,但是照羽却穷追不舍,他不仅没走,反而在储雨台住下了,而且不紧不慢,每隔一天重新发一次邀请,大有不见不散的架势。
陆时宜并不怕一对一正面地对垒,但却因妖主不阴不阳、不黑不白的态度而烦扰。
“其他门派怎么说?”询问那弟子。
“回掌门,祁连、蓬莱、苍山已经应了,他们不堪南境和东境的施压,选择先去看看,之后再做定夺。”
“一群废物,”陆时宜喃喃道,他眉心紧锁,显然也对现在这个情况有些束手无策,“这个照羽决不能小觑,我当年与他交锋过几次,无论是修为,亦或是谋略,在四境都是登峰造极的。而且他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东境王,我们便不能再以当年斩烛九阴的理由,对他们发难了。”
“那么——”黎稚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要去吗?”
陆时宜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若不去,妖主的雷霆之怒,你来承担?”
“若是我们因为杳杳一事,让四境共同抵御妖族也好,”黎稚道,“就像是当年太上元君退妖一样,东境和南境如此广袤的两块土地,怎能都让他们占着?”
“此事我再思量一下,”陆时宜道,“你去回话,昆仑掌门三日之后,定会赴约。”
言毕,室内寂静一片。
片刻之后,陆时宜忽然道:“黎稚,我听闻你有一位出类拔萃的剑修弟子,确有此事?”
黎稚点头:“名为齐朝衣,虽然与玉凰山太子同年入门,但是修为已是不低,几乎已经赶上了我四十年的修为。”
“哦?”陆时宜略有惊讶,“既然如此,不妨命他率领众弟子去雪谷?”
“什么?万万不可!”黎稚连忙道,“我这位弟子,素来与玉凰山那位太子交好,我这几日已经在拼命安抚他了,若是让他们会和,那岂不是——”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没讲出来。
“好能有多好?”陆时宜轻笑一声,“在得道飞升面前,一切都不值一提。”
说罢,他转过身看向黎稚:“唤他来吧,我与他谈谈,既然如此有能耐,我想他定能砍下那位妖主女儿的头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