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开始解释:“嘉琅殿下,是这样的……”
在他讲述中,晏长珺逐渐明白。
原来这些被押解下来,头发凌乱面容凄惨的家伙,是他的手下。和城狐社鼠——即是那些打听别人“阴事”的流氓无赖——勾结在一起,去敲诈勒索各种官员、公报私仇,结果东窗事发。
他的手下,还有那些相干的城狐社鼠全部都招了。
魏河还声称他要好好约束手下,断不能让这种事情坏了他们太监名声。
听着,裴缙打了个喷嚏。许是秋风太冷了。
“是以,咱家就带着这几个最为刁钻的歹货,”魏河吊着他那又尖又细的嗓音说话,“来挨着挨着指认……比如,他们又收这些人的好处!”
言罢,他还抖出一张单子来,“这上面可就是他们的单据,前面还挨着挨着用朱砂打勾呢!”
“让咱家瞧瞧,你们这次约好的是什么?”
众人心跳如鼓。
在徐之衍惊讶的目光中,他的表哥,吊着极其热忱的声音,说着最冷漠的话:
“如意云纹太师椅?”魏河皱眉,放下单子扫眼过去,相当诧异,“可不就是那把!”
之后事情便简单许多,暝色四合,众人的情绪都低落。
嘉琅殿下本是来参加祭祀,结果搞来搞去却是自家驸马身陷泥淖。碍于天家颜面,晏长珺只是让各人散去,并未当场对徐之衍做出处置。
徐之衍灰溜溜地躲进棚屋里面候着,忽然门口“嘎吱”一声。
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大仇人大冤家贺镜龄。
他抽动了下嘴角,“贺镜龄,你满意了?”
无耻的小白脸。
“真不枉是你这种畜生!天天就想着觊觎不该属于自己的地位!”徐之衍破口大骂,“你哪怕是拿钱哄了那些城狐社鼠,也不能长久!”
贺镜龄耸耸肩,“的确,那些城狐社鼠,只要你肯大方给钱,他们不就听你的了吗?”
是嘛,她最近穷得连香都熏不上。
徐之衍冷哼一声。果然,那些家伙的脾性如此。
“但可不是这样——”贺镜龄忽而冲着他笑,“光是他们招供也不够啊,今天这事,还是看你表哥的意思,你觉得呢?”
她这两天着急进宫,脚不沾地,大抵是为了今日。
魏河的确是徐之衍表哥,但那人的性格她早有把握,而她又和皇帝攀上所谓亲戚关系,孰轻孰重,魏河做出选择,几乎一念之间。
徐之衍骤然睁大瞳孔,这才意识到贺镜龄这话背后的意思。
“你,你……”徐之衍感觉胸闷气短,喉间堵着一口腥气,“竖子,狗贼,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前面还有些晦涩,到了后面,徐之衍便彻底撕开文人面皮,满口“你爷”“你娘”云云。
贺镜龄没吱声。
徐之衍顺了口气,忽然想起眼前这竖子就是个女户锦衣卫——靠姐姐荫蔽罢了,家中长辈就只剩个娘,他便又骂了起来。
“你这没爹教养的,怪不得如此狭隘!就靠你那娘……”
他骂得口干舌燥,见贺镜龄迟迟不说话,冷笑:“怎么,无话可说了?”
“有话。”贺镜龄认真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她在极力回想一些直播时弹幕时教她骂人的话。
徐之衍不解:“什么?”
“你也骂够了,那该我了,”贺镜龄不再摆弄她的手指,复而凑近,笑嘻嘻道,“你爹个死吊。”
对子骂父,真是岂有此理!
“你妈当初应该把你当月经流掉——”
月经、月事,记忆瞬息涌来,重返到那日他被拒于廊下。
他猛地喷出一口血来,猩红颜色让他战栗不止。
怎么,怎么可以说出来?
转瞬间,他抽搐了片刻,没了气息。
贺镜龄看呆了。
竟然就这么死了?不愧是《帐中卿色》里面简介都没有混到两个字的炮灰哥。
有点脆弱。
正当贺镜龄思考如何处理这具尸体时,棚屋的门霍然洞开,红色人影横在门前,挡住大半天光。
霎时明灭晦暗。
贺镜龄心里面一咯噔。
天娘啊,她又死老公了!
晏长珺怔愣片刻,眸光微闪,看向静止的男人和心虚的女人。
又要当寡妇了。
毕竟害死别人老公,贺镜龄知道晏长珺不搭理自己理所当然。
晏长珺出来后,只对裴缙说了话:“今日虽然驸马有错,但锦衣卫也要严加约束。”
裴缙连连点头称是。幸好他今日表现不是太明显,甚至还帮贺镜龄说了话。
“这当值之事,不能松懈。衣冠袍带,都要警惕着,免得他们招摇蒙骗百姓,再出现今日之祸事。”
裴缙接连点头应声。
嘱咐完后,晏长珺只深深地看了一眼贺镜龄,看得她心虚。
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待到晏长珺转身往马车走后,裴缙便压低声音数落起贺镜龄来:“虽然嫌疑冤情是洗清了,但你自己也要注意着!”
贺镜龄胡乱答应着,这会儿裴缙倒是和她一条心了。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