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到程礼进行踪并不难,盯紧他也不难,难的是怎么确保钟玉明亲自出现在交易现场。
江承并没有百分百把握钟玉明一定会回来,即便回来了,以他的谨慎,他隐藏在暗处的可能性很高。一旦这次收网失败,再逮到钟玉明几无可能。所以钟玉明必须回来,也必须现身。
“怎么才能让他现身呢?”看着后视镜里走进办公大楼的程礼进,温简问江承。
盯了程礼进两天,除了忙碌,他的行为与普通上班族无异。
江承看了温简一眼,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屈起,看着像是在沉思,又像是……欲言又止。
“你有办法?”温简追问。
江承眼眸再次移向她脸,点了点头,很轻。
“是有个想法。”他说。
温简:“什么啊?”
“你潜入档案室那天晚上我在田佳曼家,我……”江承想到病床上躺着的沉睡男人,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而道,“我和她谈了些合作,可以由她出面。”
温简皱眉:“可她不是钟玉明的人吗?能信吗?”
江承:“她有软肋。”
温简更加不解。
江承:“钟玉明之于田佳曼更像是噩梦而不是靠山,这是她唯一能摆脱钟玉明控制的机会,她会抓住的。”
温简还是不太放心:“可是……她凭什么相信你啊?”
江承没有进一步解释:“她只能相信。”
他抬手,手掌抚过她脑后长发:“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给你好消息。”
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温简虽还有些懵懂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江承当晚便去找了田佳曼。
“钟玉明近期会有一笔大交易。”门一关上,江承开门见山。
田佳曼眼中掠过异色,面上依然高冷无波。
“哪儿听来的?我不清楚。”
“田小姐不用在我面前装傻。钟玉明已经废掉了贺之远,他现在能信任的只有你和何建离。”江承在她对面沙发坐了下来,这才看向她,“这是你掰倒钟玉明的唯一机会。”
田佳曼勾唇笑了笑:“我看是江总想要掰倒钟董吧?”
“为什么啊?”田佳曼看似好奇,“我倒奇了怪了,钟董和你也无冤无仇的,你也不够格坐他那个位置,想什么呢?”
江承笑笑:“没试过,怎么知道够不够格?”
田佳曼眯眼看他,似乎在评估他话中的真实性。
江承也神色坦然地任由她打量。
“这是他欠林景余的。”江承说,果然看到田佳曼脸上的笑容顿住。
“该他偿还的时候了。”一字一句,江承语速徐而缓。
田佳曼笑容已收起,人也冷淡了下来。
“那又怎样,他永远也不可能看到了……”
“他会看到!”江承打断她,“他一定会看到。”
田佳曼被他眼神的凌冽和笃定震慑,一时语塞。
这是她从没见过的江承,认真,执拗,又异常笃定,让她不自觉地……想要去相信。
“我说服不了钟玉明回国,我没那么大的本事。”田佳曼态度终于有了一丝软化,但依然固执。
江承:“你是没有。但如果是林景余呢?”
田佳曼倏然看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承:“以林景余的名义扣住那批货。”
田佳曼想也没想:“不可能!”
“我不可能拿他冒险!”田佳曼冷了脸色,“你根本不知道钟玉明有多恨林景余,你以为钟玉明这十年为什么几乎不见外人了,那是因为他……”
几欲脱口而出的话又生生刹住,田佳曼撇开了头:“总之我不可能答应你。一旦钟玉明知道林景余还……就算要鞭尸,他也不可能放过林景余。”
“所以我才希望你以林景余名义扣住那批货。”江承定定看他,“只要放出林景余的消息,钟玉明就一定会回来。”
田佳曼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拿他冒险。”
江承:“你以为你不说,钟玉明就完全不知情了?”
田佳曼转眸看他:“你什么意思?”
“贺之远不会无缘无故去烟花厂旧址找什么账户信息,更不可能被你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除非,”江承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把手机屏幕转向田佳曼。
田佳曼看了眼手机屏幕,面色微变,照片是她密室里沉睡的男人。
“田小姐想剪掉钟玉明在国内的羽翼,贺之远是第一步。你掌管财务部多年,也跟在贺之远身边多年,你深知他已经不被钟玉明信任了,距离决裂就差一把火而已了,所以你不介意亲自添上这把火,以当年的账户信息为诱饵让贺之远主动离开,但贺之远是谁啊,能让他相信那些东西还存在,只能搬出林景余,而且是活着的林景余。”
田佳曼笑笑:“江总说笑了,贺总又不是去了就能找到的,我干嘛要冒这个险。”
“贺之远找不找得到不是重点,但消息会传回钟玉明那,这就坐实了贺之远有叛离的猜疑,钟玉明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掉贺之远。”江承说着看向田佳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