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被戎王子莫名其妙带出来又稀里糊涂上了五皇子的车,一个铜板都没来得及带,穷到就只剩这一身衣裳,偏偏城郊野外,越行越偏……
别说村庄了,路人都看不到几个,想回去连个路费也找不着地方凑,忧心忡忡的沈芜只能硬着头皮抱紧五皇子这根大腿,走一步是一步了。
举步维艰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这一路,五皇子欣赏风景的兴致去了大半,光听着沈芜那绵绵长长到后面还变了下调一波三折的叹气去了。
五皇子踢了踢脚边匍匐着的内侍,示意他一边呆着,坐直了身子,拍拍空出来的位子,笑意融融:“来,坐到哥哥这里,有什么烦心事,告诉哥哥,不要怕,有本皇子罩着,没人敢欺负你。”
五皇子上头四个兄长,下面就只有一个不到八岁虎头虎脑看着就烦的皇弟,皇亲国戚里也是堂兄表兄居多,难得碰到小王孙这么白白软软还听话的小弟,自然要尽情发挥兄友弟恭的美好品德,用他强有力的臂膀给迷茫无助的小羔羊撑起一片湛蓝天空。
“表哥,你的好意,阿芜心领了,不过阿芜得罪的是太子,这次见到太子,你可千万不要因为阿芜和太子起冲突,若是伤了您和太子之间的兄弟情分,那样阿芜罪过就大了。”
沈芜神情戚戚,雪一样莹白的面容透着落寞彷徨,可能是忧思过重,本就没几两肉的脸蛋瘦得都快没形了,哪有半点男儿的气概,眼睛大大,下巴尖尖,小鼻子小嘴巴,比那弄堂里的小倌儿还要招人。
五皇子心底暗叹一声。
这小表弟亏得出身在王族,若是家世差点,保不齐就沦为那些喜好变态的权贵身下玩物了,远的不说,光是一个裕世子,就够小表弟受的了。
“小阿芜啊,太子哥哥并不可怕,你只要别再去招惹他,他是不会秋后算账的。”
“真的?”沈芜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暗了下去,“可是有人传我想行刺太子,太子表面看着放过我,心里头未必没有计较。”
“阿芜啊,表哥跟你说句实在话,你听了可别伤心。”
“表哥请讲,阿芜努力控制情绪
,即使是坏消息也要忍住不伤心。”
沈芜从小就很伶俐懂事,几乎不需要怎么装,本色出演。
“太子哥哥公务繁忙宵衣旰食,恨不能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像你这种弄死了跟踩死蚂蚁般毫无意义平白浪费力气,太子是没有时间去计较的,这世上有能力让太子记住的人,两只手就能数出来。”
他这个皇弟,在太子眼里恐怕还不如守卫东宫的侍卫长。
这种伤感的话题继续下去五皇子也得郁闷了,他老成地叹一声,起身挪到沈芜身边坐下,拍拍她单薄得不像话的肩膀:“太子当时不追究,过了这么久也没找你,说明他根本就不拿你当回事,你是圆是扁他可能都记不得了,所以,你就不要多想了,像你表哥我,跟太子见面说话从不超过三句,我依然坚强的笑着活下去。”
“……谢谢表哥的鼓励,我也会坚强的笑着活下去的。”
撑到完结说不准就能回家了,可这要命的身份设定,硬是将每一天都过成了探险日记。
五皇子都这么没存在感,她大概是真的杞人忧天了,沈芜借着拿点心的动作拨开少年搭她肩上的手:“表哥,等到了西山,能不能借你这马车一用?”
“作甚?”
“回去!”
男多女少的行宫,太可怕。
五皇子不说话了,眯着漆黑的漂亮眼睛看沈芜,沈芜不自在往旁边挪了挪:“表哥,你知道我胆小怕事,之前冒犯了太子已经让我心惊胆战夜不能寐,若是头脑发昏又做出傻事,太子再大度也是有限度的。”
“表弟啊!”
默了半晌,五皇子幽幽一叹。
“表哥你说。”
沈芜正襟危坐,小脸端的异常严肃。
“其实喜好奇怪点不可怕,最重要的是人不能怂。”
“……表哥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这人不是脑子进水,就是脑袋里有坑。
“你对太子过分关注,想见又不敢见,这不就像女儿家思春那般羞羞答答,不过你放心,表哥我嘴巴严,一定帮你保卫秘密。”
“……表哥,你对我真的有误解!”
五皇子一脸我不理解但我明白你不必解释也无需掩饰的迷之笑容:“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太子不追究,或许就是个暗
示。”
太子哥哥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清心寡欲像个看破红尘的和尚,说不定就有那不为人知的嗜好,毕竟一个人完美到毫无破绽,身上找不到任何弱点,本身就值得怀疑了。
“表哥什么意思,阿芜不是很懂。”
沈芜木着脸,拒绝思考五皇子话里的深意,她还是个孩子,不要将她往污秽不堪的歪路上带。
“呵呵,不懂不要紧,有烦恼就来找表哥,表哥会帮你解惑的。”
五皇子看着眼前孱弱娇小比他还要眉清目秀又有点可爱招人疼的小表弟,暗暗下了决定。
表弟尚且年幼,性子又迷糊,分不清仰慕和喜爱,难免被光芒万丈的太子哥哥迷惑,产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