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必有勇者。
若是强强相遇又该如何?
沈芜是不知道的,反正她弱,她能做的就是屏气凝神看大戏。
戎王子泰然坐于马上,没有下去打招呼的意思,裕世子的马车横在路中间,妥妥做他的路霸,也没有让路的迹象。
这一刻的绝世静谧,仿佛要蔓延到天长地久天荒地老。
沈芜觉得戎王子有些较真了,他们就这一匹马,完全可以从边上窜过去,何必与人过不去呢。
这就是能力不一样想法也大不同,她小身板不耐打也跑不远,只能识时务选择怂,而戎王子家大业大,为了男儿的尊严他必须硬扛。
就在沈芜认真思索自己要不要在马上打个盹的时候,马车动了,华丽丽的珠帘掀开,再是一层密不透风的布帘子,一双纤纤玉手撩开两层帘子,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微微一笑,娴静柔美。
裕世子的贴身婢女采薇,小王孙记忆里有她。
记忆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沈芜着着实实被惊艳到了。
这样的姿容在她那个时代绝对能当个红透半边天的玉女明星了,裕世子这爱美的风流名声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戎王子,我们世子请你上车一叙。”
有男子高壮的身躯作挡,沈芜被美人儿忽略不计。
对峙好半天了,面都不露一个,请得也太没诚意了。
沈芜歪头仰面,只能看到戎王子紧绷硬朗的下颚曲线,不由哑然,他在想什么呢,半天不吭声,难道以为自己气场强大到不发一言也能将车里的人震出来。
沈芜歪了头,采薇这才看到她,微惊讶后笑了笑:“原来沈殿下也在,正好一起吧!”
话里没听出有多恭敬,出于礼貌,沈芜回笑,却不太想应声。
空气安静到除了风声就是彼此的呼吸声。
大美人有些尴尬,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有点僵,不过依然保持冷静再次说道:“我家世子诚意相邀,二位请上车。”
“不必了,叫你们世子让个道,我好赶路。”
戎王子总算是发话了,可惜不买账。
采薇抿着唇退回到马车里,须臾,马车侧窗的帘子掀开了一个
角,从沈芜的角度看过去,隐隐约约瞥到男人侧脸,虽不是很清楚,却足以惊鸿。
“山风料峭,本世子见王子策马辛苦,诚心邀你同行,王子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
慵懒懒的嗓音,如滑珠走线,透着一抹漫不经心的随意,又似质感上佳的醇酒,馥郁迷醉,稍不留神就沉溺于其中无可自拔。
沈芜是声控,难以抵抗只能默默忍耐想扑上去的冲动。
裕世子这一露声,沈芜感觉戎王子绷得更紧了,背脊挺直得仿佛山峦巍峨就此屹立不倒了。
戎王子和裕世子有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恩怨情仇?这平静如水却又剑拔弩张的气氛是为哪般?
沈芜好奇又矜持地观望着。
“本王子苦惯了,受不得安逸,世子若是真的有心,那么烦请让个道吧。”
沈芜跟戎王子离得最近,已经明显感受到了他话里的不耐。
然,裕世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放出的话岂有轻易收回的道理。
窗帘放下,门帘又开了,探出头的不是采薇,而是个唇红齿白的郎君,修剪过的细长眉轻挑,说不出的媚。
“我家世子爷诚意满满,体谅二位马上辛苦,邀二位同行,戎王子却如此冷漠,未免太不尽人情了。”
话里带着指责,显然是代主子来讨伐的。
又是婢女又是男仆,还一个比一个美,裕世子这什么路数,沈芜有点看不懂。
然而,戎王子冷哼一声:“诚意在哪里,我可没看到。”
“戎王子你莫太过分了!”
“挡道的不是本王!”
……
就在僵持不下时,又是一串铃铃铛铛的马蹄声,沈芜循声往后看,就见一群穿得锃光瓦亮的铁甲护卫向他们行进而来,快走到他们跟前时分列成两队,印着皇家徽章的豪华马车停在了裕世子车子后方。
那马车上的人掀开门帘,露出笑吟吟的俊俏小白脸。
“哟,真热闹,聚这里吹山风么?”
听到五皇子来了,裕世子将窗帘子大幅度掀开探身往后看,素来傲慢的语调变得温和:“这山路狭窄,我若让道五皇子的马路也未必过得去,不如裕某先行,西山行宫见了。”
看碟下菜见人说话,裕世子深谙其道。
“世子自便。”
五皇子不甚在意的回。
“表哥,我在这里!”
等裕世子的车马走远了,沈芜才从戎王子背后探出脑袋,挥手呼唤。
“咦,阿芜表弟,你何时和戎王子感情如此好了,竟同骑一匹马?”
她是被胁持的,一点都不好。
“呵呵,戎表哥太热情,盛情难却。”
表哥?
五皇子笑容微闪:“这山路风大,表弟大病初愈,可别吹着凉了,还是进到马车里来更暖和。”
“嗯嗯,我这就下去,表哥等我。”
沈芜从五皇子身上感受到了一丢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