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感觉那么难熬。
直到日落西山,又星月当空,她才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将手中凉透了的汤碗放回了桌子上。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干了的泪痕,打来一盆干净的井水擦洗了脸颊,坐在梳妆镜前,用细腻白皙的粉脂薄涂在面上,遮盖住颈间还未完全消退的尸斑。
简单梳洗打扮过后,她看着镜中恢复了些气色的女子,揉了揉泛红的眼睛,趁着月色走出了院子。
宋鼎鼎知道裴名住在哪里。
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从未去找过他。
他的院子里种了一颗梧桐树,就像是海岛上那繁茂的梧桐似的,星光斑驳落在树叶空隙间,枝丫堆叠,风簌簌,树影映在昏黄的窗棂上。
屋子里点着盏灯,不像他一贯风格。
门外并未有人守着,宋鼎鼎便直接走进院子,她脚步顿在门口,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
她应该敲门,然后在得到他的应允后,走进去与他寒暄。
可她在指关节落下时,怂了。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身份,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更不知道她见到他后,应该开口说些什么。
——是道歉,还是沉默,是惭愧,还是怨恨。
宋鼎鼎大脑宕机了。
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想必白琦也将情蛊的事情告诉裴名了。
见面之后,会不会很尴尬?
他会不会因为知道情蛊是乌龙,便对她再来个态度大转变?
明明来到门口之前,她满心都是急切的想要见到裴名,然而此刻他们就只有一门之隔,她却不敢抬手推开那扇门。
她有些沮丧,但内心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惶恐和无措。
凝在空中的手掌,蜷住又展开,展开又缩紧,夜里的风微寒,吹得她一个激灵。
宋鼎鼎稍稍冷静了些,她咬着牙,鼓起勇气在心底排练了一遍自己要说的话,掌心颤抖着落了下去。
门只是轻轻掩着,并未关紧,她掌心一落,那门便向内滑去,随着细微的声响,宋鼎鼎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桌子上有一只燃了一半的残烛,烛火在屋子里摇曳跳动,淡淡的昏黄色映的屋内昏暗,她迟疑着,轻轻迈步走了进去。
“裴名……”她的声音细如蚊叫,却是她鼓足了全部勇气才唤出来的名字。
外寝并没有人,内殿里也不见人影,被褥整齐叠放在床榻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根本不像有人住过。
宋鼎鼎有些慌了。
他们不会是骗她的吧?
难道裴名被鬼皇折磨死了,所以鬼皇才大发善心放过她,让她魂魄归位了?
她昏厥之前,明明就是看到了鬼皇的身影。
她越想越是,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变得激动起来,脚步无措的向外跑去,喉间的喊叫不知不觉中染上了呜咽:“裴名,裴名——”
宋鼎鼎跑到了院子里,却依旧没有找到他的踪影,寒冷的空气吸入喉咙里,如此刺骨疼痛。
昏黄的窗棂上,斑驳的树影中,添了一只消瘦修长的手臂,她身后一沉,颈间萦绕上了淡淡的雪松木香。
“我在。”裴名手臂从身后环住她的肩,微微俯身,将下颌轻抵在她的颈窝中,侧眸看着她,轻笑道:“鼎鼎。”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东隅未孑小可爱投喂的1个地雷~感谢E小可爱投喂的1个地雷~
感谢柳大触镄】砂投喂的100瓶营养液~感谢暮辞小可爱投喂的2瓶营养液~感谢echogao小可爱、佛罗伦萨小可爱、橘子皮四季常在小可爱投喂的1瓶营养液~
抱住小可爱亲一大口~感谢小可爱们对甜菜的支持~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