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暴自弃,等同于让她白白遭罪,你不推进计划,就会愧对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包括那个被革职的小女警。”
“姨妈...”
道理都懂,从余心欢口中说出来却充满力量,或许她就是需要一个人骂醒自己。
“手术结束前,你还有时间好好想想,我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
余心欢深深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从角落的阴影走到阳光下时,余心欢看到了一个身影,她泰然自若地站着,自带光芒,无论走到哪,都散发着无形的吸引力。
“幸好有你在,心欢。”李欣瑶挂着欣慰的笑意,把余心欢原本有些浮动的心,慢慢抚平。
“都听见了?”
李欣瑶点头:“只有你说得出这些话,我不忍心。”她很清楚凌阡毓的状态和心情,李欣瑶也自责,柳思翊毕竟是从她眼皮底下被带走的。
只是她善于调节,能够深刻地认识到问题的根本,不至于被情绪牵着走。
“仁慈要用在该用的时候,反正我又不吃斋念佛,做恶人就做恶人好了。”
“佛祖不会惩罚有善心的人,何况...”李欣瑶嫣然一笑:“有我为你祈福,佛祖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哦?”余心欢调侃道:“难道说你每天念佛祈祷时都会想着我?”
李欣瑶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时,脸上铺上淡淡的红晕,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手术进行了两小时,结果令人悲喜交加。主刀医生声称,这次手术后柳思翊下肢应该会有知觉,但能不能站起来需要看复健效果,这个复健可能是个长期的过程,需要坚持,也许要很久。
如果结果还是不能行走,柳思翊的下半辈子的生活将要靠轮椅和拐杖,也就是半瘫痪状态。
残忍的希望不过如此,这个消息让人沉重,可又是必须面对的结局。
手术醒来后,凌阡毓只说了好的部分,柳思翊充满希望,连日来的阴霾终于慢慢消散。
头一个月还不能出院,必须随时接受各项检查,以及根据体能和恢复情况制定复健方案。
李欣瑶和余心欢不放心她们二人,多留了些日子。余心欢旁敲侧击地对柳思翊进行心理疏导,“思翊啊,你最想要的生活是什么?”
她用闲话家常的方式聊着。
“没有想过,其实有些羡慕余教授和李伯母之间。”柳思翊唇角遮掩不住笑意,她能感觉到二人之间微妙的感情。
“我和欣瑶?”余心欢眸间闪过一丝讶异,继而摇摇头:“你还是别羡慕我们了,我们各自结婚,分开了很多年,直到现在心里还有根刺没有拔掉。”
“你们心里的刺是...”柳思翊斗胆猜测:“是心语阿姨吗?”
余心欢点头,想到余心语,她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我心里最美好的姑娘就是心语。”她好似在强压悲伤,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够触痛余心欢的心,那就是余心语的死。
“余教授,把悲伤沉浸能够淡化吗?假装忘记,假意放下,强行给自己灌输放下两个字。”柳思翊似乎意有所指,说话时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她还是很忧心复健效果。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越表现出乐观,她就越觉得是刻意,或许是为了哄她开心呢?
余心欢读出了她的忧虑,轻轻拍了拍她肩头:“不需要逼迫自己,其实这世上最大的难处就是放,放下一段感情,放下执念,放下压力,放下负担。听起来很难,其实就是一念之间,我没做到,我想你可以。”
“您都做不到何况我。”柳思翊哑然失笑,她对自己没有信心。
现在看来死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是漫长等待,不知未来在哪里,就像这不争气的身体,什么时候可以重新站起来呢?
见她情绪低落,余心欢若有所思,继而笑笑说:“你想不想看看你没见过的场面?”
“您的意思是?”柳思翊不解,余心欢作了个嘘的动作,将她推向厨房,“阡毓说不能被你看到,咱就偷偷去一下。”
她神神秘秘,柳思翊十分不解。
最近凌阡毓总不见人,她一直以为她在线上办公,处理各种工作,具体做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开放性的厨房很宽敞,那里成了凌阡毓新的战场,李欣瑶变身成导师,教她如何驾驭厨房。
凌阡毓带着围裙,挽着发髻,正低头认真地处理鲫鱼。
“这边鱼鳞没有刮干净看到没有。”李欣瑶指了指鱼鳃那边,凌阡毓小心翼翼地清理,边弄边吐槽:“这些卖鱼的太不细心了。”
“腹内的黑色腹膜要弄干净。”
“半公分深,划开鱼背。”
每一步李欣瑶都耐心地指导,她不动手,所有的过程都让凌阡毓来。
她有些笨拙地拿着菜刀,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大伯母,鱼背划开一会下锅不会裂开吗?”
“不会,裂开就是你没学好。”
“这么严厉哦。”凌阡毓叽叽咕咕了一会,李欣瑶不予理睬,她此刻就是“严师”,必须要把这个“高徒”教出来。
无奈,凌阡毓平时那么聪明,偏偏做饭没有一点天赋和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