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救,目前还是一个未知数。
汪语涵什么都不认,声称自己是被人陷害的,那天晚上没去过清莲藏馆。
警方怎么审都审不出来。
当然,单瀮的工作只是收集、提交证据,剩下的就看检方了。听说小姑娘在看守所里寻死觅活地想“自证清白”,但这么多年来,单瀮什么人都见过,特别是那些吸毒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单瀮整理好张子枫一案的送检材料,原本可以提交了,但他突然又有一些犹豫。
毫无由来的不踏实。
在他的这份材料里,有一小环是缺失的:汪语涵是一个非常喜欢去二手市场淘假货的女孩,但警方没能在她的消费记录里找到其购买假手镯的记录。
虽说,这点无足轻重……
单瀮抱着厚厚一沓文件,走到走廊上。他静静看着窗外,刚刚入夜的宁港市,亮起盏盏灯火。在那个瞬间,他突然很想抽一支烟。
可惜戒了。
单瀮猛地推开窗户,大冬天的风“哗啦啦”地吹了进来,他这才觉得头脑清醒了一点。
已经到了下班的点,走廊里人来人往,准备回家的,准备夜晚值班的……恰好,他迎面遇上刚从解剖实验室那边走来的林鹤知。
寒风里染上一缕淡淡的佛手香味。
“你干嘛一脸便秘地站在这里?”林鹤知停下了脚步,“热知识,吹冷风不治痔疮。”
单瀮:“……”
自从张子枫死因明确之后,林鹤知的工作就已经完成了,最近都在忙着帮宫建宇做司法鉴定。
单瀮没接他的话茬:“汪语涵现在还没招,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林鹤知微微皱起眉头,“她不招是她的事,但目前的证据板上钉钉,还有什么好说的?”
“有时候,我真的感觉——她没有说谎。太真了。”
林鹤知嗤笑了一声打断:“你感觉你感觉,你当什么警察?你当测谎仪去得了。”
单瀮:“……”
汪语涵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坦白吸毒的时候,单瀮就看出来了。她只要承认自己去偷了镯子,可以完美瞒下自己聚众吸毒、种植毒品的事,可是她宁可承认吸毒,也不承认镯子。
显然,她一开始撒谎,是不希望警方知道自己吸毒的。
这些镯子对于清莲藏馆来说,都只是芝麻似的小钱,只要物归原主,藏馆并没有什么损失,估计都懒得告她。可非法种植、聚众吸毒,那罪名可就大了,再遇上严打,没几年出不来。
何必为了芝麻,丢了西瓜?
林鹤知一挑眉:“除非你手上有证据,她的确是被人诬陷的?”
“这个诬陷她的人,得同时满足以下几个条件——”林鹤知掰着手指,一条一条数给人听。
TA得熟悉张子枫的直播计划。
TA得熟悉清莲藏馆的布局与藏品,提前准备好假镯子。
TA得有汪语涵家的门钥匙,所以需要和汪语涵足够亲密。
TA还需要有一个,偷了镯子再栽赃汪语涵的动机。
“张子枫和汪语涵的微信记录,你们都查过了吧?那这人,还得不在他俩的微信好友里,却又什么都知道。他俩也没什么仇人,你上哪儿去找这样一个人?”
林鹤知不解:“所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汪语涵的确吸毒,犯法,不算什么好人,”单瀮慢条斯理地开口,“但一码归一码,如果那天晚上她真的不在清莲藏馆,而我还是把这个罪名按在了她的头上——”
那么,那一声声歇斯底里的“不是我”,都是打在我脸上的耳光。
“我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武断、自以为是,而选择相信自己更愿意去相信的答案?”单瀮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能力与耐心的欠缺,找到了一个简单的答案就不再去琢磨直觉上的不安?”
“国家赋予我执法的权力,”单瀮冷冷地看向林鹤知,眼神如刀,“我上交的每一份报告,我真的尽全力了吗?”
林鹤知:“……”
回味片刻,他才反应过来:“你是在骂我还是在骂你自己?”
“你刚这么一捋,倒是提醒我了。”单瀮垂下眼,从文档里掏出一份段夏整理的材料,“不在微信列表里——其实有一个人,可能符合你说的。”
单瀮转过身,突然决定暂时先不提交报告:“我现在就去找人谈谈。”
“等等——”林鹤知忍不住也追了上去,满脸都是好学生作业被批评不够认真的不服气,“谁?我也去。”
两人一前一后冲进零下十度的寒夜。
“制作那个点火机关装置的手艺人,叫谢军。”单瀮一脚踩下油门,林鹤知坐在副驾上,腿上摊着一堆笔录。
“当时,段夏找他核对过信息,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