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狐萧寒衣,觉得自己今儿个真是日了狗了。
他的第三百零几任女友——具体是几记不清了——凝露魔君,说是得了笔生意,近日在魏城有一桩大事要办,须得亲自走上一遭。
萧寒衣闻言,本着自己温存体贴的翩翩佳公子人设,舍命陪美人,冒着被三百余名前女友识破的风险,给自己英俊潇洒的脸蛋做了个微整形,美滋滋地陪着她一起赴会。
只可惜凝露所图者大,一入城便说“要办正事”,只和他一起逛了趟花童庙,在情花中留下几句艳词,就像朝露蒸发一样没了踪迹。
萧寒衣身边少不得姑娘,更少不得热情如火的夜生活。这两日他独守空厢,孤枕难眠,终于故态复萌,决定重新干起老本行,趁着凝露顾不上他的当口,上街勾几个漂亮姑娘回来爽一爽,培养一段“醉时相交欢,醒后各分散”的露水情缘。
而他第一个盯上的,就是一位年纪不超过二十岁,容颜如同玉琢雕像一般清灵秀美,目光澄澈,一看便单纯懵懂好忽悠……总而言之,无论他怎么想,都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小姑娘。
所以说……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萧公子,你可别乱动啊。”
“你要是一动,我手一抖,指不定就给你多开一个洞。”
芳龄十八、花容月貌、“单纯懵懂”的小姑娘,如今就站在萧寒衣身旁,一脚踏在他单薄的脊背上,一手持剑,剑鞘正好抵着他险些被生生踩成四瓣的屁股蛋儿,而且一直绕着某个危险的位置打转。
自然,那柄剑并不是孤光——孤光是拒绝的。
萧寒衣久经风月,脚上踏过的船太多,偶尔也会翻上一两次,遇上个把过激女妖,捧着他那大宝贝笑吟吟地低语:“这东西啊,真是叫我又爱又恨,真想一口把它给咬下来……”
萧寒衣每次都安之若素,甚至还能与对方谈笑风生,讨论一下那玩意儿是水煮还是油炸。
因为他非常确信,对方不会下手。
对于自己的技术……不,魅力,萧寒衣流连花丛数百年,一向很有自信。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像个大王八精一样被人踩在地上,一会儿被狗啃,一会儿被犀牛践踏,一会儿被姑娘拿着根又长又硬的东西指指戳戳,臀部一阵接一阵地发凉。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菊花残,满地伤”的下场。
而他一向温润清雅的笑容,如今也开始泛黄:“这,这位仙子……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萧寒衣,萧公子。”
舒凫心平气和地重复一遍,“我没认错人吧?”
萧寒衣不敢隐瞒,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道:“不错,正是在下。仙子,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他嘴上这么问,潜台词其实是:你没被我始乱终弃过吧?
前一百任女友的外貌,其实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但舒凫容貌颇为不俗,若是见过——或者说泡过,他应该不至于毫无印象。
不是前女友,难道是前女友的妹妹,或者闺蜜……莫非,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
萧寒衣两眼乱转,满脑子胡思乱想,瞬间脑补出十七八个带球跑的狗血故事。
“我和你是第一次见面,他却不是。”
舒凫不与他兜圈子,伸手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巫妖王从衣袖里掏出来,笔直递到他面前,“巫山云蛟,萧公子可还记得?”
“……”
萧寒衣的假笑僵硬在脸上。
他当然记得。
邬尧第二任道侣有倾国之姿,以萧寒衣的眼光来看,也是个无可挑剔的绝代佳人。勾引得手之后,他很是自鸣得意了好一阵子。
再加上邬尧爱重前妻,即使情场失意也只是咬着牙、含着泪祝她幸福,为免惹她伤心,甚至投鼠忌器,没有对萧寒衣下死手,更是助长了这位第三者的嚣张气焰。
但狗改不了吃屎,花心狐狸改不了骚。
与邬尧的前妻蜜里调油、双宿双飞一阵之后,萧寒衣很快便觉得腻味,再一次悄悄迈开了猎艳的第三条腿。
舒凫:我从未听过如此辣耳朵之事.jpg
“开心点,狐狸。”
邬尧盘绕在舒凫手心,目光森冷,缓缓吐出一段鲜红的蛇信,“如今本座只是一点神识,没法把你碾成齑粉。”
萧寒衣刚松一口气,便只听见他阴恻恻地开口道:“不过,本座也很开心。因为本座知道,这小姑娘的手段,一定会比你想象的更加残忍。”
萧寒衣:“……”
舒凫:“巫妖王,您可别吓唬他。一不小心吓傻了,回头我们问什么?”
萧寒衣艰难地强笑了一下,却笑得不太成功,变成了一副鼻歪眼斜的苦相,半死不活地挂在脸上:“仙子,仙子想问什么?只要是在下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此地不方便,将他带回去吧。我会给如漪传讯,让他到客栈碰头……当然,失去了在我们面前表现的机会,我想他不会很高兴。】
江雪声提醒道,同时不无警觉地扭头打量了一眼凌奚月。
【就算问出些什么,也不能让凌霄城的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