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武扬呵呵笑道,却是一身杀气凛然。
口中说着淡然的话,却暗示着最狠的说辞。
他的人瞬间击杀了孙鹤,他却一副轻描淡写的神情,属实使人难以通透。
不得不说的是,武扬此时表现出的冷漠,就连霍青都觉得有些寒意。
“死人说的话,老哥又何须在意?这里哪有什么武扬?霍某只看到了自己的老友相助...”
霍青微微浅笑道。
说话的同时,却冷眼看向了仍处呆滞的孙鹤余部。
那样子仿佛就在提醒对方谨言慎行,此处没有冀州军主帅武扬,更没有冀州军越境杀敌!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孙鹤猛然被武扬军中之人射死,于阵前对敌,“主帅”身死...必然对手下兵卒产生了一定的心理威慑,这是毋容置疑的。
再忠勇的将士,若无主将镇场,当也是一盘散沙。
孙鹤的尸体就冰冷地躺在地上,身旁将士无一敢动其尸身,更不敢轻言一句复仇。
孙鹤的残部即便再愚忠,也知道敌强我弱的状态下,反抗与愚昧都是死路一条。
“孙鹤求死,已然毙命当场。此事乃我霍家军一力所为,无关他人。尔等...作何打算?战,或降?”
霍青沉声道,冷眼扫过面前的孙鹤残部。
百余人黯然失色,鸦雀无声。
霍家军?
这是孙鹤所部第一次听到此名号,此前倒是见过老六和桑标等人在攻门时举过“霍字”大旗,但并未真正听人说起过这个名号。
此时面面相觑,显得有些茫然。
霍青强调乃“霍家军”主力攻山,便是要淡化冀州军的影响,与武扬私下筹谋不约而合。
武扬私自带兵卸甲出战,本不受军令,且越境而行,实属僭越理亏,不可肆意张扬,当封锁消息,谨言慎行。
而孙鹤已死,这些残兵彻底失去了主心骨。
半晌后,才有两三名小队长排众而出,卸下战甲道:“原来是霍将军,恕吾等此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一切是孙鹤妄自指使所为,实属该死。如今他悔过求死,毙于霍家军之手,乃为应该。”
“吾等受孙贼蒙蔽,多有助纣为虐,方然初醒,实乃...悔不当初。将军大量,定不以为罪。”
“是的。孙贼近两年指使吾等奴役青鸾寨所属,搜刮民膏,颇有余粮。若霍将军瞧得上眼,可顺手拿去。吾等...日后愿追随霍将军,马首是瞻!”
“...”
三名小队长先后发言,见孙鹤身死,大势已去,皆是谦卑之色。
一口一个霍将军,说得是恭敬得体。
霍青却不以为然,这三人目前之所以一副识时务的姿态,不过是迫于眼前被围的压力。
若真心认为自己之前有所过失,便不会与孙鹤占山为王,鱼肉乡里。
眼下的妥协,不过是为了苟活性命,当不得真。
甚至比不上霍青手下的山贼讲究血气、气节。
将死兵掩,鱼兔狗烹,真正的沙场战士断不会委曲求全。
孙鹤这群余部若真能靠得住,此番早已操戈而起,与霍青、武扬拼个鱼死网破,更不会卸甲。
霍青心中了然,此时又怎会轻信这三人的俯首之语?
顿了顿后,摆手轻笑道:“哦?原来尔等是被孙鹤所蒙蔽?但话说得轻巧,但好像不大识时务啊...”
如此一言,霎时间令三名小队伍微微错愕。
这位霍将军此言,是为何意?
俯首称臣,仍不足以为识时务?
三人对视了一眼,显得有些疑惑。
这时候,一侧的武扬沉声一语,方才点醒了他们:“尔等既有言,视霍小友马首是瞻,当以卸甲为凭,弃武为证。单凭一口妄言,如何使人相信?简直是愚不可及!哼!”
那三人方才后知后觉,道:“武...不,这位大人所言甚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但...”
“但什么?”
“但吾等若弃甲,两位可愿...网开一面?”
武扬呵呵一笑,并不置可否,摆袖转过了一边,却是一副交由霍青定夺的意思。
霍青侧身,微微看了武扬一眼,若有深意道:“网开一面...不是不可,但你们的诚意呢?空口而来?”
那三人又是对视一眼,似乎在揣度着霍青此话。
稍顿后,其中一人才道:“霍将军所指甚是,吾等确实应该略表诚意。”
说着,便回身面向残余的百名军卒,接道:“孙贼已诛,现如今乃霍将军主事。余部当以霍将军为首,誓死效忠。不从者,当自裁!”
百余残兵闻声,皆是黯然沉默,但神色之间却已有投诚之意。
随着那三名小队长当先跪下行礼,迫于霍青的匪兵与冀州数百将士的威慑,孙鹤残余下来的百余人相继俯首称臣。
“愿奉霍将军为主,马首是瞻!”
百余人跪下之余,齐声喊道。
霍青见此,却不显一丝惊喜,反而是略显失望,沉声道:“好一句马首是瞻,但你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