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霍得意的嘴角上扬。
而就在这时,时机成熟,崔韫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
“皇上和诸位皆在,颜公子也总该清醒清醒。也好将事说个清楚。至于世子适才所言,不若先搁一旁,回头再论?”
姬霍难得机智一回听明白了,压根无需姬纥出手,他几步走近颜桉。
“这有什么难。”
他蹲下,死死去掐颜桉的人中。
颜桉疼醒了。
他从地上跳起来,而后对上九五至尊的威仪后,直吸一口气,翻白眼就要再晕。
“逆子!皇上面前不可失礼!”
颜提督严厉斥,颜桉吓得一把跪倒地上,他伏倒身子都在发颤。
崔韫的视线轻飘飘落在颜提督身上。
“提督大人怎么也跪着?你不必如此,事情暂未得结论前,毕竟是恭亲王世子出手在先。等皇上决断后一切彻底明了,若真是颜家公子之过,子不教父之过,您再请罪也不迟。”
颜提督擦了擦额间大颗大颗的汗。那些路上准备的说辞,也只能就此憋在心底。
他如被凌迟般,惊恐不已。
还需怎么查,光是颜桉的几句话,就足以祸害提督府!
姬誊除却请安,其余都安静拘谨的站在一处,他半垂着头,似有怯懦一状。
爀帝是一眼也懒得看。
都差不多年纪,为何崔韫如此出色,而姬誊连直面他的胆子都没。
丢人现眼。
这边,崔韫不冷不淡的将今日一事如实而言。在阐述最后一个字后,男子淡淡睨向地上的颜桉。
“颜公子。”
颜桉发抖。
“本侯所言,可有虚假?”
颜桉继续发抖。
姬霍凶:“问你话呢!”
“……不曾。”
崔韫:“你空口白牙血口翻张,在皇家子嗣面前泼脏水,污工部尚书之女,和我阳陵侯府表姑娘清白,认或不认?”
颜桉呼吸困难。
姬霍凶神恶煞:“说啊!”
颜桉瑟瑟去看一旁的颜提督。
颜提督:“看我作甚!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这件事,已然是没有还力的余地了。在天子面前虚伪扯谎,是要被杀头的。
“……认。”
如今,他哪里还有早前的嚣张。
“是恭亲王世子打你在先,还是你辱人在先?”
颜桉话都没法说利索了。
崔韫也不为难他。
一个被颜家宠的没法没天的竖子,无非是个窝里横的。
他看向颜家奴才:“你们来说。”
“是……是公子在先。”
事情已经初步明确。
崔韫颔了颔首,随后朝殿内高座的爀帝拱手。
“女娘胆怯,臣只能做主两位女娘先在宫外等着,皇上若宣,即刻能见。”
话音刚落,姬纥适宜的补充:“她们两位女娘不过是去提督府见颜娘子的,正巧碰见罢了。只不过女娘怯懦,听说要直面天颜,双双吓得小脸煞白,她们当时在场,虽是人证可颜家家仆在,颜桉也认了。”
没必要多此一举,再将人招进来问话。
爀帝视线沉沉。
俨然,无需崔韫在费劲,他淡然自若的退去边上。
姬纥:“父皇,儿臣有罪,没拦住姬霍。”
姬霍:“皇伯伯,我也有罪,一听颜桉如此大逆不道,愣是没忍住。”
恭亲王:“你们有什么罪?”
他难得硬气一回。
“皇兄,这可不能怪姬霍头上,他是冲动可是颜家子该打!我看还是打的轻的。”
爀帝就这么看着,他不发花话前,谁也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颜提督只恨不得没有这个儿子。他挫败惶恐,地上的寒气却比不得他身上的。
在爀帝面前办事多年,爀帝的脾气他到底还是能摸出几点的。
“是臣教子无方。”
爀帝冷笑一声。
“你的确教子无方!”
————
殿内气氛的凝重,沈婳并不知晓。
她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不比热闹的街巷,此处除了宫门出肃穆的守卫,再无寻常路人。
明明很安静,可沈婳意识模糊间听到有人在她耳旁说话。
——你的猫,已经葬了。
——崔韫,你父阿兄牺牲,阳陵侯府只能靠你撑着。
人死了,往前的荣耀也跟着进了土。阳陵侯府若没人站出来,也只有门庭零落的份。
说话之人很是无力。偏偏他说什么崔韫都不得回应,往日的那一双黑眸,此刻无神空洞。
姬纥说的艰难。
——你好好养伤,至少为了你阿嫂腹中的孩子。
说话声变得模糊,很快被另一道熟悉的嗓音代替。
“沈婳。”
崔韫看着睡的不安稳的女娘,俯身淡声唤。
“车内未备碳火,晚些再睡,醒醒莫着了凉。”
沈婳困倦的睁眼。
男子眉眼裹着一层说不明的神色。矜贵冷峻如皎间月。
再看车厢,不见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