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寂寞地喊:“看着点,别让她玩刀。”
你到底是谁的哥哥啊!
我今年十八岁了诶!
反驳的话语有是有的,就是不敢说。因为陆珣的注视一下子变沉,瞳孔的浓黑色仿佛漫了他一脸一身 ,超凶。
鉴于前段日子在医院里的任性哭闹,阿汀最近对陆珣抱有一种怂且窘迫的心情,立刻乖乖双手交出刀片,老实到不能更老实。
陆珣意味不明的视线停留会儿,单手转过木板看了看,一个憨憨的我字占首行的四分之一。
“还刻什么?”他问。
阿汀垂落下纤密的眼睫,不那么高兴了。闷闷地说出内容:“我杀人了。”
“还有呢?”
余下还有不少位置。
“我活活淹死四岁小孩。”
阿汀说完又后悔:“淹太难认了,还是杀吧。”
陆珣一笔一画刻着吴应龙的罪行,阿汀回房间找来红色的蜡笔,对准刻痕涂涂抹抹。
“我觉得这样不好。”
阿汀突兀开口,没头没尾的。
陆珣想也不想地接话:“吴妞妞?”
轻轻的嗯。
“她不能永远呆在我们家。”
阿汀仰起眼睛,像两颗清透莹亮的玻璃珠。
陆珣的关注点落在‘我们’上头,缓慢抬起眼皮,近距离触碰到她的视线。
太近了,眼睫悄悄而清晰。
“喵。”
你们在玩什么呀!带我带我!
一只圆滚滚毛茸茸的猫头凑了上来,长长的胡须戳的脸痒痒,眼睛巴眨巴眨。
欠揍的猫,猫中宋敬冬非你莫属。
陆珣面无表情扣头衔,揪起它往外丢。
想起阿汀所困扰的问题,他以局外人的视角冷静提意见:“这事别提,让你妈发泄两天再说。”
“喔。”
涂完最后的字,猫又稀里糊涂过来凑热闹,对着木板点小脑袋。仿佛以权威人士的身份点评说:不错不错,这字不错。
阿汀忍笑问:“看得懂吗?”
对不起。
两脚兽的文字是不可能看懂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因为我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猫咪。
猫绕着木板走两圈,大咧咧抬起肉垫子狂踩红色蜡笔,踩完再收回来仔细闻闻。
有点抠脚老大叔的即视感。
“那个不能吃啦。”
阿汀无奈要给它擦脚,只见它啪唧一下,一个梅花猫猫脚印,大大方方印在小排字后面。远远看去简直像是一块罪状木牌,通过猫大人的亲自盖章,正式生效了。
阿汀摸了摸木板,哒哒哒跑去开门。
“你爸妈是不是……”
吴应龙捎带惊喜的抬头开口,巷子里来往回家吃午饭的人纷纷停下脚步。
他们睁大眼睛看着小姑娘在老头前后放下两块牌子,进门前郑重其事的回头警告:“别想偷偷把木板丢掉,我爸妈找你算账的!”
死小孩。
吴应龙牙根泛疼,后头人们伸长脖子看。
“我杀人了,我杀了……”
识字的念到这里便停止,不识字的中年妇女一头雾水问:“啥玩意儿?咋不念完呢?谁认识字的赶紧看看,好歹把话给念全啊。”
“小点声!”
身旁女伴拉她,侧面提醒:“宋家有个儿子没了,被人活活淹死的,才四岁大!林雪春气得上医院住半个月,听说差点没救过来。前段时间不是闹得厉害么?你这就忘了?”
妇女愣住,破口大骂:“我草他祖宗十八代,这事儿是真的?我他娘的以为巷子里瞎传乎呢,一大老爷们还能对小娃娃下手?”
“小点声!”
“小他狗日的小!我呸!”
一口浓痰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正中吴应龙的头顶,“死老头年纪不小啊,你娘跟狗日了出你这么个狗东西?你家没儿子没女儿断子绝孙是不?还是你家生出不人不狗的玩意儿眼红人家小孩好好的?四岁!真下得了手!!”
她撸袖子要打,那边打手也要站起来反击。女伴不想惹事,连连拽她走:“关你什么事啊,你别管了别惹祸!谁说得准他们家有多少瓜葛?”
“什么瓜葛都扯不上娃娃!”
妇女挣扎脱下鞋,狠狠摔过去。
吴应龙哪里遭受过这份耻辱?脸青黑个彻底,隐忍地低吼身边的人:“你们瞎了么?还是手脚废了不会干活?!”
这不是你要我们跪着,起来就滚蛋么?
打手有冤无处诉,爬起来装模作样地赶人。
“你大名吴应龙是吧?”
刘招娣早早回家锁上大门,让自家男人扶梯子,自个儿手上套个破袋子,随手抓一把昨晚没丢的垃圾。
吴应龙闻声仰头,迎来的便是一脸鱼刺鸡蛋壳,散发着浓浓的小孩尿味。
“我家大宝刚撒的童子尿,赏你了!”
亲眼目睹过林雪春的崩溃,同样身为母亲,刘招娣多少有些感同身受。边捞垃圾接二连三对准吴应龙砸,她边恶声恶气地骂:“丢祖宗脸面的玩意儿,穿得人模人样背地里不晓得干多少脏事!你害过多少娃娃,害过多少?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