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不透的局。
指间的烟继续燃着,呛鼻的烟草味让人理智。
“找两个老手来。”
陆珣不慌不忙:“要外省,家里没人的。”
他有后路。
不用详说徐克己就知道了,南江市场被抢早在陆珣意料之中。
陆大老板谁都不信,经常闷声不响干完了大事。完全不用操心,这很好。只是徐克己自认是顶尖的律师,不知不觉给他当成打杂角色用,内心复杂。
挠挠头,他给了个保守的日期:“半个月来得及吧?我回老家找两个可靠的来。”
“还行。”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瞧着窗外连绵不断又下起来的雨,头脑放空了一瞬。
都清楚接下来有得忙。
搬巢、反击、抢食,为期三个月的最后争夺势必强烈程度翻倍。
徐克己想了想,朝阿汀扬下巴:“她怎么办?”
下午的大闹一场必是陆老三的杰作,一招不成还有后招,估摸今晚不太平,小姑娘家家还是别牵扯进来比较好。
“送她回去。”
陆珣碾灭了烟,徐克己一个恍惚想不开,指着自己问:“我送她回去?”
陆珣:你睁着眼睛做梦?
“你看着他们收拾东西,然后买票回老家。”
徐克己嘴角抽动:“今晚?”
陆珣面无表情:“耳聋?”
“车票吃住报销吗??”
陆珣直接抽走他没点燃的烟,丢到垃圾桶里。意思很明确:看到这支烟了没?丢掉都不给你,还想报销?上车做梦吧你。
至于吗兄弟?
徐克己心痛到无法呼吸,一脸贫穷的绝望。
活该。
他不高兴陆珣就高兴了,又在窗口站好久,觉得身上的烟草味被风吹散得□□成,这才往沙发边上走去。
猫吃饱了肚子,正在打滚。
阿汀低头拿手指头逗它,视线边缘多了一截笔直的裤腿。循着直线往上看,慢慢就是陆珣凌厉的下巴线,对上他的沉目长睫。
“事情谈完了?”
阿汀仰起洁净的脸来,明眸皓齿。
陆珣不自觉磨了一下指间,想起她唇齿软腻的触感,想起微甜的滋味。意识在欲念中放肆沉沦,回顾,眉目渐沈。
“走了。”
“要带猫吗?”
“喵!”
猫:带!!
陆珣:“不带。”
没了猫,车里好安静。
纷乱的行人房屋如流水般划过两旁,外头细雨漫漫风也漫漫。云层缝隙的光线落下来,很淡,模糊掉陆珣侧面冷冽的线条。
莫名就像黄昏下昏昏欲睡的动物,满身的懒怠,很好顺毛的样子。
突然想说点什么。
安静的傍晚太温柔,让小姑娘怦然心动,又让这份心动无所遁形。因而必须说点什么,打破这个场景,好让一惊一乍的心脏稍作休息。
“陆珣。”
不知不觉开了口。
发觉他看过来,下意识视线打个转儿。阿汀巧妙地错开了对视,脑袋斜靠在窗边想了老半天,终于想出下半截话:“经常有人来捣乱吗?像下午那样。”
“偶尔。”
手掌把控着方向盘,陆珣分心大略统计一下,得出更精确的答案:两三个月一次。
背地里的阴谋数不胜数,大大小小都有。但就这样赤|裸裸摆上明面的,翻遍整个北通,除了陆老三不做第二人选。
他蠢。
玩不了暗箭只会明枪,次次赔上夫人折了兵,休养两个月再卷土重来,把戏都不带变,特别上赶着送死。
独独这回进步巨大,称得上可喜可贺。作为同姓兄弟,陆珣黑肠子很多,正想着要送什么大礼大礼作为反击,冷不丁阿汀提出一个人意料之外的问题:“让他们来捣乱的人,也姓陆么?”
陆珣思维一顿。
他很少在她面前提及陆家,撑死侧面表现过厌恶。主要不想把她卷进这场无聊的纷争,没透露过任何信息。估计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陆家究竟是干什么的,平辈之中他又有多少个兄弟姐妹,分为几个阵营。
今天这出戏,没料到她能想到这一层。
陆珣颇为意外,但还是脸不红心不跳,谎言信手拈来:“同行搞垮了吴伟光尝到甜头,想趁机拖我下水,一个人独占生意场子。很正常。“
很正常,别多做联想。
小姑娘依旧靠在窗上,看不清神色,不知心里想着什么,有没有接受这个说法。
过了很久再度开口:“这个办公室不用了吗?”
她看到他们花大半天时间,把满屋子的纸张文档收得干干净净,全放在纸板箱里密封。
“换个地方省麻烦。”
“什么时候换啊?”
“晚上回去。”
意思是待会儿他还得赶回去。
天色逐渐暗下来了,路灯光迟迟没亮起。车在昏暗中穿行整整四十分钟,阿汀想到这早晚的一个半钟头车程,太耽误他时间了。不由道:“明天你应该很忙,我就不去了。”
口上这样说,低头掰起手指头算:明天学习,后天去体育馆练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