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吗?干啥老盯着大哥一家?咱们婷婷又不差,这次紧张没考好,也比其他小孩好很多。”
“大嫂回村也是件好事,有她在,你都不用干活了。要是把大哥一家闹出去,你就不能这样偷懒了啊?”
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在他心里憋很久了。
十五年前的宋菇必须下地干活,直到林雪春一家子回来接手,她的活越干越少。如今老太太尚且忙活一日三餐、洗洗刷刷,得空还挑着小担上河头卖鸡蛋。
宋菇却能睡到日上三竿,年纪轻轻享上清福。多好。
何必紧抓着不放。
要是宋建党把这话头尾听完,或许对傻女婿刮目相看。原来他有救,大愚走智,看得非常开。
但在宋菇这儿便是二码子事。
她怒气冲冲推门,铆足劲儿,打了张大刚一个巴掌。
“阿美……”
响声清脆,又一个巴掌。
“窝囊废软脚虾,扶不上墙的烂菜根!”
她指着他的鼻子唾口大骂:“我哥到现在连媳妇都没讨,我还没生儿子。老头老太半脚进棺材了,现在让宋于秋一家子起来,咱们怎么活?咱们还能分到多少东西?”
老爷子独宠自家儿女,心眼尖得很,怎么可能把东西分给外人呢……
张大刚来不及开口,她已经推开他走了。
她回头道:“要是你敢向我爸妈告状,我就把你赶出去喝西北风!”
不入流的入赘男人,顶好拎清楚你自个儿。
别想做我宋菇的祖宗,我瞧你都嫌恶心,还不如一头猪能卖钱,一头狗能看家。
她没说话,但张大刚好像听到她的心声了。
她还是看不起他。
张大刚后背靠墙,缓缓滑落下去,不知该说什么。
明明是她们家男人不足,要他入赘。当年她娇娇俏俏,卷着发丝笑,也说:你要是真想待我好,就来我家做上门女婿。
永生记得那时烂漫春光,花红草绿,她唇红齿白。
已经变了。
他总以为刻薄是一时的,任性也是一时的。他连她的小心眼儿一块爱着,心想他诚诚恳恳候着,早晚她会转头看她。
直到此时骤然醒悟,不会了。
她绝不会回头看他。
那他还要继续等下去么?
张大刚不知道了。
*
林姐给宋菇出了一个主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这筐破草运去县城中药铺子里头试试。
“不去河头?”
宋菇蹲在坑里虚弱地说:“县城太远了,来回天黑得看不清路了,万一遇上事怎么办?”
“河头那铺子跟林雪春一家子勾连上了,能给你好果子吃?再说了,活了半辈子的老女人能遇上什么事?”
你以为你青葱小姑娘,招人惦记呢?
不料宋菇真这么觉着。
“林姐你就算了。”她抱着肚子嘀咕:“我走在B城街上,别人还把我认成婷婷她姐来着……”
林姐无声冷笑两下,让步:“那把我家男人带上,成了吧?”
宋菇又问:“城里不收怎么办?”
“上策不行有下策,八字没一撇唱什么衰?”
门外林姐没好气地催促:“你到底好了没?再拖拖拉拉的,县城里头关门了,一毛捞不着!”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
话音刚落,里头传出一串响亮的屁响。
脏死了。
院子里的男人,正把宋菇筐里‘破草’往自家筐里藏。林姐朝他使个眼色,他点点头,铺上厚厚的稻杆子,一会儿就说成煤炭,运给城里远方亲戚的。
半晌之后,载着两妇女两筐的三轮车走出日暮村。
与此同时的宋家小屋,热菜出锅正在上桌。
“你们仨下午跑山上玩去了?”
日暮山曾经给瘸子提供可趁之机,林雪春厌得紧,“满山猎狗有什么好玩的?‘学习之余多休息’又是谁说的鬼话?不怕别人笑话!”
宋敬冬摸摸鼻子。
“我就知道是你!”
胳膊直接挨了一下:“数你年纪大,不好好盯着他俩做功课,带头贪玩起来?你在学校里是不是也这个样?是不是成天溜出去玩?!”
林雪春说着还提起扫帚。
人高马大的宋敬冬满院子逃亡,非常无辜:“我没有,我连情书都没拆过两封,学校里就没人比我聪明还用功。妈你别自管自瞎说成不?”
“情书??”
林雪春追杀更起劲:“大学没念完就拆情书,我看你心思不在学习上,光惦记着漂亮姑娘,还不让我说了?老娘一把屎一把尿养你这么大,说两句不行,你想翻天了是不是?”
“哎呦我的妈。”
宋敬冬无辜到飚王君的必杀台词。
“人家非要给我递情书,我能怎么办?要怪只能怪你把儿子生得太帅,小姑娘就是肖想他。”
“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我这是往你脸上贴的!”
母子俩打打闹闹,落在陆珣眼里,这就叫做单眼皮自有双眼皮治。
今天他抓了好多鱼,阿汀就做了好多鱼。有鱼胶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