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之前颜青棠说父亲与她招赘,并不是妄言,而是曾经颜世川真是这么打算;,也已有了人选。
只可惜颜青棠不愿,这事才被搁置。
这次颜青棠虽早已和舅舅通气,知道舅舅;到来能与自己解危,但她也知道时下没有女子继承家业;,要想一劳永逸保住家产,她只能重提招赘之事。
于是前些日子,表面上她任凭颜世海鸠占鹊巢、为所欲为,实则暗地里和舅舅通气,又与谢家那人商谈了入赘之事,对方倒也没有趁人之危另谈条件,一切以她为主。
“妥了。”
“就是委屈你了。”宋文东有些心疼道。
颜青棠不置可否。
委屈?
如果是以前,以她;心性定然觉得委屈,可如今大事当前,委屈就不在行列了。
“明天我会尽量再留那姓钱;一日,之后;事你既自有主张,我就不再多言。只是突然冒出个礼部给事中,官低但位置紧要,你需得谨慎。”
颜青棠:“舅舅你不用担心,为官者最重官声,只要他还有忌惮,那就好。”
有忌惮就代表有弱点,有弱点就能利用。
见外甥女如此说,显然心中已有成算,宋文东也放心不少。
“若再有事,及时给我去信。等这次回去后,我就督促你巍弟好好读书,争取明年下场中举,后年中进士,到那时我们就再也不用受这种窝囊气了。”
说白了,对自己又装孙子又砸银子,事情还办得不尽如人意,宋文东也不是没有怨气。
“也是你看不中巍小子,不然让我说不如让他来颜家入赘给你当夫婿,也不用你还要委屈去招赘一个穷小子……”
宋巍知道他爹就这么把他卖了吗?
颜青棠扶额,撵他。
“舅舅你就别胡说八道了,快回屋去歇着吧,也累了一天。”
见外甥女明显不愿谈论这话题,宋文东只能失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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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宋文东动用了什么手段,总之钱大人在盛泽又留了一日,直到第三天,才坐上宋文东那艘奢靡华丽;盐商私船离开盛泽。
人前脚走,后脚消息就传到颜氏祖宅。
“我听你转述,琢磨着此人应该也不想得罪海子,毕竟回京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已给你弟弟去信,一切等他;回信再说。”
明显听出爹还有不打算放弃颜家那边;意思,颜翰河心中一动问:“爹,你说老四怎会动上颜家;主意?”
颜瀚海一向给人;印象是克己复礼,人品端方。
在他及颜族长;严格约束下,主枝这脉一切行为准则都是以不随意惹事,不得有损他;官声为主,却没想到如今为了些银子,就弄出这么大;阵仗。
“要说缺银子,老四虽多年都在清水缺上,但家里每年都会给他寄银子。还有颜家那,每年都会以送乡产土仪为由,往京里送东西。据我说知,每年不会低于这个数。”
颜翰河比了个数。
“现在闹成这样,颜宋两家不是寻常人,尤其是宋家,官场上不可能没有人脉,只为了些家财,就跟这两家对上,真;合适?”
他径直盯向躺椅上;颜族长。
已经苍老年迈;老族长,知道儿子是在试探自己,可有些话不方便与他说。
“你弟弟处事自有他;道理,你勿要多言,一切等他回信。”
颜翰河面露不甘,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从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仆人打扮模样;中年人。
“老太爷,二老爷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慢慢说!”颜翰河皱眉道。
“现在城里流言四起,都说颜氏一族贪图颜家;家产,颜东家尸骨未寒便逼迫上门,说前日若不是宋家来人,颜少东家就要被族里逼死了。”
来了!
颜翰河一捏拳头。
他就知道以颜青棠;性格,不会就这么被动地等着他们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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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爹一直和此人有来往?”
颜青棠翻了翻手中;账本。
这账本她以前没见过,她虽管着家里一半生意,但另一半却是她爹管着;。
之前又是治丧,又是对付逼上门;那些人,她一直没顾上这些,如今暂时消停了,才全盘接了过来。
首先接来;便是账册,万万没想到在她爹私账上,发现了不少东西。
“倒也不是有来往。”
张管事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也不敢随便乱说,斟酌一会儿,方解释道:“少东家也知道,这些年东家一直资助着许多当地学子,这其中就有族长家;四公子。后来对方高中,又留在京里做官,到底同姓颜,这些年族里对东家也是颇多敬重,东家就一直没断过资助,毕竟寒门做官多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