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切不可中了奸人之计。”骆玄防的话让卫袭心中有不祥之感。
骆玄防什么也没再说。
今日早朝,骆玄防一身白衣上朝,手捧奏疏,对着澜宛的方向冷笑道:
“骆某这一生不敢说立过何等秋千之功,但也不屑做那撅竖小人,行附膻逐臭之事。陛下,老臣别无所求,只愿陛下早日铲除奸竖,还我大苍东风入律海晏河澄!”
卫袭脸色惊变:“……舅舅!”
骆玄防将奏疏放下,向着对角圆柱猛然加速,用力一头撞了上去,当场撞死!
奉天殿上一阵惊呼,卫袭没能来得及阻止他。
卫袭快步上前查看,骆玄防已然撞断了脖子,没了声息。
“快快——宣御医!”有人在卫袭身后喊着,殿内低语不断,乱成一片。
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澜宛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想起了当年的刘貌,那个被选中用来威吓天子的牺牲品。
骆老贼用同样的方式死在奉天殿,刘郎在天之灵该瞑目了。
卫袭将骆玄防的眼睛合上,听见澜宛在她身后柔声道:
“骆丞相畏罪自尽,还请陛下节哀。至于骆丞相余党之事,微臣一定会查清,给陛下一个交待的。”
卫袭没有回头,平静地回应她:“有劳澜尚书了。”
……
童少悬和吴显容赶到奉天殿前,气喘吁吁,见老御医几乎是被几名文臣赶着进了大殿之内。
她俩相视一看,心中已被不祥之感覆盖。
待骆玄防的尸身被运出来时,童少悬和吴显容看着天子跟在其后,两人立即让开大道。
“陛下……”童少悬看卫袭守在骆玄防身边,慢慢往前行。
卫袭冰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连眷恋都瞧不清晰。
澜宛从戍苑出来,坐上了马车,往博陵的西北角去。
今日骆老贼死了,她心里只有一丝终于喘了口气的短暂安适,但还有更多教她烦躁的事儿等着她。
“都死了?”
澜宛坐于别馆之内,向她回报的几名黑衣人的话让她眉心略蹙。
“回主上,派去监视石氏的人全死了。”
“如何死的?”
“好像是与曹隆手下械斗而亡,尸体在深巷内被找到了。”
“曹隆?”澜宛跟曹隆的确有些过节,但曹隆因为私下贩卖芙蓉散谋取暴利一事被举告,如今已经倒台,曹隆残余势力还敢在博陵与她较劲?
思绪一转澜宛就明白了。
她那个无用的女儿,办大事不成,护她那小情儿手段倒是多得令人生气。
“将姓石的带来。”澜宛说,“我要亲自见见她到底是何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