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撞她一下,“演上瘾了。”
垂眸,看着手指间夹着的细细的香烟,“……其实这回我才发现,原来我道德感没自己想得那么高。我妈跟他两清的时候,已经拿了他不少钱,合同都签过了。这回找他要钱,我依然觉得这是他该的。开口的时候,毫无负担。”
顾斐斐直笑,“你才发现?我作奸犯科、男盗女娼的时候,你哪回不是护短。”
周弥也笑了。沉默一霎,又问:“哦,对了。你们这聚会,去的都是画家?”
“差不多吧。”
“赵野你认识吗?他会去吗?”
“你认识赵野?他是主办之一。”
周弥说了句:“操。”
顾斐斐听她说脏话,稀奇得很,笑了,“你俩有矛盾?”
周弥摇头,“算不上矛盾。就他这人,不行。”
“这话说的。男人有几个能行?”
两人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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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周弥陪顾斐斐去了那所谓的青年艺术家派对。
不在酒店,不知道哪位大佬提供的别墅,上下两层500个平方的大平层,包豪斯风格的内饰装修。
现场用与会人员的画作布置,比起派对更像个展览。
周弥挺喜欢这种形式,很耳目一新。
她被顾斐斐拉去学长面前圆了谎之后,就自己端了杯饮料,顺着画作一副一副逛过去。
不乏搭讪的人,被她滴水不漏的客套话婉拒。
逛到二楼,忽听楼梯那儿有人叫他。
低头一看,是赵野端了杯香槟酒上楼来。
他今儿穿着打扮和言辞谈吐都儒雅极了,对她更是礼貌客气,要不是上回那一出,周弥还真能信他是个斯文的体面人。
赵野只跟她打了个招呼,没多说什么,端起主办方之一的架子,祝她玩得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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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宴西接到赵野的电话,正在医院往祝家去的路上。
这事儿还要从头说起。
前几日,家里给老爷子贺寿。
在老爷子吃惯的一家老字号饭店里,一个包厢,两张桌子,除了谈家上下,还有祝家的人。
落座时,谈宴西不跟长辈们坐一起,而是去了小孩子多的一桌。
谈家人对谈宴西平日的轻狂行径早见怪不怪,尤其谈老爷子偏爱谈宴西,凡谈宴西做了荒唐事,谈老爷子都能三言两语替他打发掉。
此时,一桌十几郎当岁的小孩,喊“舅舅”的,喊“叔叔”的,喊“姐夫”的,闹得不能开交。
谈宴西坐了十分钟没到,一身的行头,已让人瓜分完了。尤其手腕上一块手表,前几日刚到,还没戴热乎。
唯独未婚妻祝思南的弟弟,祝铮,今儿消停得反常,全程抱个手机就没放下过。
所谓事出必有妖,今天,祝铮就出事了。
赶巧也是谈宴西今天公司没会,才有空去替祝铮收拾烂摊子。
祝铮电话里斗败公鸡一样窝囊地叫他姐夫,央他去某某派出所捞人。
谈宴西自己开车过去的,到那儿一看,祝铮只穿了件卫衣,没着外套,鼻青脸肿的,跟另一个差不过岁数的男生,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如出一辙的臊眉耷眼。
对面男生旁边,还坐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也是学生模样。
民警过来说明情况,也不是多严重的事儿,两个男生为了这女生斗殴,已经调解过,互相道过歉了。因为还是未成年,所以得通知家长,带回去好好管教。
一会儿,另外那男生的家长也到了,谈宴西跟他互相知会过情况,道了歉,就各自领人走了。
祝铮不是自己正儿八经的亲戚,谈宴西也懒得去管他,上车前,只说了句:“让你姐省点儿心。”
“知道了,姐夫。”祝铮低声嘟囔。
谈家树大根深,规矩都是定死的,事事俗套,谈宴西也未能免俗。
谈家和祝家两条大船,拿利益、拿人情,生生世世地绑在一起。
家长们都说,一个宴西,一个思南,名字都是一对。都说是迟早的事。谈宴西和祝思南也都知道,迟早的事。
迟早的事,讲规矩,不讲感情。谈宴西和祝思南两人一年到头大抵碰头四五次,都是诸如家长生辰这样的场合,私底下如何无人在乎,面上演得和谐就够了。
谈宴西花名在外,祝思南也不遑多让。两人都有默契,互相不干涉,只要别闹出丑闻——闹出丑闻也无妨,只要钱给得多,哪有摆不定的事。
所以,虽然既无事实也无名分,祝铮却早早叫上了谈宴西“姐夫”,尤其今天这种托人办事的场合,叫得更热切。
祝铮今年十六,小了祝思南十二岁,祝家老来得子,对这儿子偏宠得不得了,也就养成他一个无法无天的性格,同辈敢玩的不敢玩的,他都敢试试,凡事都爱挑事冒头。
而祝铮但凡是闯了祸,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谈宴西。
谈宴西很得小一辈的信任,因他自己就很是行事无忌,对晚辈又宽容,晚辈犯了错,他叮嘱一句也就算了,不状告家长,更不过分唠叨。祝铮算不得晚辈,但因岁数小,也就囫囵归在这范畴里。
祝铮自顾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