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夏四婶昨天晚上吃亏了,气得一夜没睡好,今天白天补觉醒了就又坐在院子里骂。
可那新娶的媳妇跟海涛去村支书家联系给闺女上学的事去了,并不在屋里。
周福兰摇摇头,不搭理这些烂人了,骑车子去窑厂了。
一开窑厂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何争鸣又从门缝塞进来的信了。
他信里语气又担忧又埋怨,说自从那次以后再没见过她,也没收到她只言片语,他很想念她,问她能再去和他见一面吗?
周福兰看着信摇摇头,暂时还是少见面吧。
她就铺开稿纸给他写信,告诉她自己很好,只顾着忙窑厂的事了,实在抽不开身,让他安心工作别想她。
呵呵,说得真轻松,不叫他想他就不想了吗?
所以何争鸣收到她这封信心里的幽怨更深了,她太不理解男人心了。
“何老师!”一个活泼泼的大男孩跑进来了。
他是教化学的老师,叫冯泽,去年才入职,是县城附近的,也住学校的单身宿舍,但他家近些,一到周末就回家。
“什么事。”何争鸣忙把信塞到自己衣兜里。
“何老师,今天我生日,我想请几个同事热闹热闹,你肯赏脸不?”
人家都说了过生日,何争鸣当然不忍拒绝了,他说:“好啊,生日快乐。”
见他接受了邀请,冯泽很高兴,说:“何老师,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菜做的还可以,我就自己做菜吧,在我宿舍里过生日如何?”
何争鸣赞同:“那最好,不用往外跑了。”
“哎,就这么定了。”冯泽一跳跑出他的宿舍。
既然参加人家的生日宴,就得给人家买点礼物,下午何争鸣上完他的课就去镇上了。
他去了镇上最大一家国营商店,里面东西还算齐全一些。
他进去直接挑了一条皮带,是最贵的一款。因为他看到过,冯泽的皮带都裂了几道口子了。
何争鸣不善交际,来到这里也就和冯泽走得最近,这小子活泼开朗,没心没肺,跟他交往不累。
他拿好皮带一出门,就看见一道苗条的背影一闪而过,他眼里一亮,瞬间又灭了:不是周福兰,只是跟她像而已。
忽然,他胸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欲望:他想马上见到她。
黄昏时分,把周福兰忙成了陀螺,今天来买砖的车一辆接着一辆,把这几天烧的砖全部拉完了。
她好歹送走了最后一辆拉砖的车,一个头两个大的坐到办公室里喘口气,喝口水,又看看表,银行这个点下班了,钱就得明天存了。
盘算着新的窑口今天盖好了,过两天就可以投入生产,那她明天就得再回一趟周王庄,通知堂哥他们准备上班。
周福兰拍拍包里鼓鼓的钱,想着以后赚的钱会越来越多,她不禁有些飘了,“有了钱我得先全国各地游玩一遍,大江南北美食吃一遍哈哈哈……”
忽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她诧异地想:哎呦,这窑厂里谁这么礼貌呀?
就把钱包在自己身上挂好,问:“谁呀?进来说事。”
何争鸣推门站在了她面前。
周福兰愣住了:他从天而降呀!
她随即跳起来,把他拉到屋里关上门,压低嗓门问:“祖宗,你怎么来了?你胆子可真大!”
外面的工人可都是陈家庄附近的人,被他们看见可不得了,她不是怕流言蜚语,她怕自己的报仇之路节外生枝。
何争鸣去抓她的手,小声说:“我太想你了,实在忍不住就找到这来了。还有,我也怕你有什么事。”
周福兰心里一暖,小脸一仰,“我能有什么事,我只能让别人有事。”
何争鸣看着她宠溺的一笑,“可是你为我考虑一下好不,我太久看不见你心慌啊。”
周福兰难道就不想天天看到他吗,但她还不是硬逼着自己不去看他嘛。
她侧耳听听外面,小声说:“好了,你看到我了,快走吧。”
何争鸣不忍心就这么离去呀,就小声央求:“让我再待一会,就一会。”
“福兰!”外面的人叫着就把门推开了。
幸亏在听到叫声的时候俩人就分开了,但周福兰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进来的红娟看见屋里一个陌生的大帅哥也愣住了,周福兰急中生智:“红娟姐,他是来订砖的,要量太大,咱们一时供应不上,我在跟他谈呐,呵呵,呵呵。”
红娟“哦哦”着点头,就不再看他了,和周福兰说:“这样福兰,咱们的煤不是没了吗,明天得派人去拉,你安排好谁去了吗?”
周福兰说:“还是小顾去吧,你跟他一块去。哦,钱先支给你红娟姐。”
上一届窑厂老板留下一辆拉煤的机动三轮车,只有小顾会开。红娟现在是窑厂小领导,买煤她在她负责当中。
周福兰把煤钱支给红娟,又让她在单子上摁了手印拿着钱走了。
她一走,周福兰瘫坐到椅子上抚胸口,何争鸣给她点赞:“聪明!”
她娇嗔地白他一眼:“吓死我了,你满意了。行了,可以走了吧?”
何争鸣不但不走,还威胁她,“你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