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兰心里冷笑一声,不冷不热地问:“哥你有事吗?”
周海洋打哈哈说:“没事没事,这不过来看看嘛。哎呀你个傻妮子,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咱爹娘说,你开窑厂的事哥还是听人家说的,多不好看呐。”
周福兰淡淡一笑,“这有啥不好看的,我接手这个窑厂花了好多钱,哥又没钱,我跟你们说干嘛。”
周海洋尴尬了一下,随即呵呵笑笑岔开话题,“那个,福兰呀,你可是从大年初二回家一趟,到这回都快一个月了还没回去过呀。”
周福兰说:“回去干嘛,没钱空着手回去被嫌弃,还是干活挣钱吧。”
周海洋觉着这天聊不下去了,不如直接说事。他说:“那啥,福兰,你婆家都住上新瓦房了,咱家住的还是土坯屋,寒碜呐。
你看,过了年咱庄又有好几家人要盖新屋子了,我跟咱爹娘商量了,也想着把那两间土坯屋推倒,盖上三间大瓦房,让咱爹娘到老了也住上亮堂堂的大屋子,享享福。”
周福兰赞同:“好啊好啊,咱爹娘也没白疼你,你让他们住上大瓦房了。”
周海洋开心了,“福兰,你也支持哥盖新屋子呀,那就好那就好,哥就安心了。”
周福兰干笑两声说:“我支持不支持哥不照样盖新屋子吗,我一个嫁出去的闺女又没啥分量,你想盖就盖不想盖不盖。”
周海洋听了“咳咳”两声说:“嘿嘿,别这么说,你是我妹妹呀,爹娘没了,咱就是世上最亲的人,哥没啥本事,以后还靠你和福梅帮衬呐。”
周福兰直接拒绝:“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和福梅都是爹娘看不起眼的赔钱货,帮衬不了你。”
周海洋急急地说:“帮衬得了帮衬得了,这不哥盖新屋子还想从你这拉砖呐。”
周福兰冷笑:你可说出来了。
她哈哈大笑:“那我就谢谢哥照顾我的生意了,砖3分钱一块,哥随便拉。”
周海洋愣住了,眼神立刻变了,质问她:“福兰,你不是开玩笑吧,哥拉你的砖还要钱?”
周福兰一脸不可思议:“哥,我烧砖是卖钱的呀,是做生意,我这窑厂是花钱买的,烧砖的煤也是买的,这十几个工人是要发工资的,我能让你白拉我的砖吗?”
周海洋脸一下子黑了,“你做生意做到你娘家哥头上来了?你娘家哥就盖三间屋子能用多少砖,你这么大的窑厂还供不起了?你就不怕人家笑话。”
好一个道德绑架。
周福兰徐徐地说:“哥,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们接手这窑厂的钱还是欠着的,烧砖的煤钱还是赊欠,我是真难呢。哥你要是真疼妹妹,要不一块砖多给一分钱?你是当哥的呀,妹妹有难处你该帮衬一下吧,要不人家笑话你呀。”
周海洋听了这番话脸由黑转红,他指着周福兰咬牙说:“我不跟你瞎叨叨了,我回家让咱爹来跟你说。”
周福兰不急不躁:“爹来娘来都欢迎,我这开水管够。”
周海洋气呼呼地走了。
没想到那么快,一会周海洋就用驴车把爹娘拉到窑厂来了。
周福兰刚卖了一大卡车砖,刚入了账,正准备把钱去镇上存起来,周白起“呼啦”推开门进来了。
“福兰,你爹来拉你的砖叫拉不!”
周福兰把钱装好,施施然说:“爹,娘,你们来了,坐下喝水。”
周白起黑着脸说:“别说那没用的,我就问你,我拉你窑厂烧的砖盖屋子行不。”
周福兰笑吟吟地说:“行啊,当然行了,刚才就拉走一车,3分钱一块,我卖给人家还能不卖给咱自己呀。”
周白起气得脖子里的青筋暴露,“你个王八妮子还真是六亲不认呀,你爹拉你的砖盖屋子你还要钱,早知道生下来掐死你了!”
周福兰脸也拉下来了,“爹,我也想你生下来掐死我,我就不用在娘家当牛做马后再来婆家当牛做马了。”
周白起被噎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氏扯着嗓子叫:“福兰,你个王八妮子说的啥话呀,爹娘生你养你你就得一辈子孝敬爹娘,爹娘问你要啥都得给。”
周福兰气笑了,她不想跟他们再掰扯了,说:“这话你们跟陈胜利说吧,陈胜利腰受伤了还躺在床上,走吧,我带你们去。”
周白起三人面面相觑,因为三天回门的事,他们在这个女婿跟前也没啥脸面。
周海洋咳嗽两声问:“妹夫腰啥时候受伤了,你也不说,说了回家看看他呀。”
周福兰冷冷地说:“不用了,快好了。”
周白起爷俩对视一眼,周白起说:“反正屋子得盖,砖也得从你这拉,先跟你说好了。”
周福兰一毛不拔:“砖就是那价格,到时候我会凑个整数,零头不要。我还得跟工人一起干活去,你们在这喝水吧。”
说罢挎着包走出办公室。
这不是下逐客令了嘛,三口人相互看看憋着气走了。
周福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酸地叹口气,嘴上说:再剥削我,不可能了。
晚上,周福兰把爹想白拉窑厂盖房的事跟陈胜利说了。
陈胜利想着是自己岳父,窑厂如今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