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兰吃了早饭来到窑厂,习惯先开窑厂简陋的办公室门。
一推门就看到脚下放着一袋大白兔奶糖。
她吃了一惊,转头看办公室的木门,门槛下有个大大的缝隙,糖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她咬住了嘴唇,心里又暖又甜,赶紧反手关紧了门,还从屋里锁上,然后缓缓蹲下拿起那袋糖,紧紧抱在怀里。
不用说是何争鸣送来的。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是一早就送来了还是刚送来?或许,他还没走……
想到这里她猛地冲出屋门,红娟刚好拉着一车土经过,朝她喜滋滋地说:“福兰,我和胜红的好日子就定在这个月的22,你回家跟陈家的人说说吧。”
周福兰两眼巡视着四周一时没听清她说的什么,被红娟又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哦哦,好事,好事,我一定回家说。”
红娟拉着驾车子走近她,小声说:“我知道陈家人恨死我了,也不会去喝我们的喜酒,但这么大的事,还是得让他们家人知道。我要是去了他们家人会把我打出来,只好和你说一声。”
周福兰在窑厂四周没看见何争鸣的影子,她把目光收回来,和红娟说:“红娟姐,我要是跟他们说了也许会挨骂,但我还是回去说一声吧。”
红娟脸色暗了暗,说:“福兰,其实胜红这些天也不好过,他心里牵挂着他爹娘,可又不敢回去。他爹娘身体没事吧?”
周福兰头摇得像拨浪鼓:“没事没事,他爹娘身体好得很。”
红娟说:“那好,我回去跟胜红说,好叫他放心。”
周福兰说:“红娟,你回去跟大哥说,他爹娘三个儿子呢,少他一个还有俩,日子照样过,让他好好在你家跟你过日子就行。”
红娟乐于听这句话,“好嘞,我回家就说给他。”
红娟拉着一车土去脱坯工那里了,周福兰又回到了办公室。
她心说,这小男人真是细心,知道我的大白兔奶糖快吃完了,就又给我送过来了。
同时心里有些失落:他咋不跟我见一面呢?
马上又扇了自己一巴掌:真是色令智昏,万一他来看我被窑厂工人看见了,那不给我惹大麻烦了。
哎不对呀,我不是跟他说好了,我们一拍两散不再来往了吗?他怎么又来给我送糖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收,我要是收了他会继续送,那跟他还是掰扯不清呀。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行,这糖不能要他的,得给他送去,再严重警告他不许再给我送东西。
做出决定,她倒是浑身轻松了。
她到烧窑工作现场巡视一遍,嘱咐红娟看着工人干活,她就拿上那袋大白兔奶糖,骑车去镇中了。
何争鸣从窑厂返回宿舍里,坐到书桌旁看书,但是眼睛盯着书本,看着白纸黑字,心又飞出去了,他想象着周福兰推门看到地上那袋她最喜欢的大白兔奶糖的情形……她会开心呢还是不高兴呢?
反正谁也没发现自己,不会给她添麻烦。
至于她不想见我,那我也没让她见到我呀!
完美。
“嘭嘭”房门被轻轻叩响。
何争鸣眉头一皱:他以为又是王娇娇来烦他了。
随口说:“我这忙着呢,你回去吧。”
周福兰一听怔在了原地,他是生自己的气?还是不想见自己?
她犹豫了几秒钟,把大白兔奶糖往门口一放,扭头就走。
何争鸣见外面没任何动静,忽然觉出不对劲:王娇娇可没这么识趣,她只要来了就不会这么容易走。
他起身,一拉门看见门口那包糖,心下猛地一颤,撒腿就追出去。
“福兰!”他一把抓住她自行车后座。
周福兰连人带车子定在了地上,但她倔强地不转头看他,冷冷地说:“以后不要再给我送东西了,你给我送了我会再送回来。”
何争鸣居然笑了,“那好啊,以后我天天送,就会天天看到你了。”
“你神经病啊!”周福兰朝他叫。
但是看见他那张俊逸的脸又恼不起来。
何争鸣温声说:“既然来了,就回屋吧,这里你不怕人看见?”
一句话戳中周福兰的心思了,此刻他们就站在镇中门口,路上人来人往的。
车子被他抓着,周福兰知道走不了,干脆调转车头往镇中校门驶去。
何争鸣笑着在后面推她的车子。
“赶紧脱了棉衣,喝杯热茶暖暖。”何争鸣关上屋门就给她倒茶。
周福兰不肯落座,“你别嬉皮笑脸的,以后不要给我送糖了,我不要。我说了咱们没有结果,就别拉拉扯扯的了,不道德。”
何争鸣把一杯热茶递到她手里,说:“福兰,咱们没结果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我觉得咱们有结果。”
周福兰一时语噎,小脸一拉说:“我不嫁你,我自己说了算。”
何争鸣说:“我就要娶你,我自己也说了算。”
周福兰气急:“你想娶我就嫁呀,你当自己是谁啊!”
“我就是我,没当是谁呀。”
“我就不嫁你,我看你说了算不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