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一步一步地朝律画走来,她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嗤笑”一声,“大嫂,你怎么好像很怕我?”
她不是好像,她是真的很怕他。她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脑子里又冒出上辈子被车子快速撞过来的那一幕。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如果他真要对付自己,她就变成手无缚鸡之力了。
“没……有。”她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打颤,然后又听到他笑了,那种充满鄙夷的笑声让她的心都在发抖。
“啪嗒”一声,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律画扭过头,就看见温老爷子跟温老太太推门而入。
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身后就传来温泽乖巧礼貌的声音,“爷爷、奶奶,你们回来了。”下一刻,他已经从她身侧经过,她听到他低声说:“大嫂,刚你开个玩笑而已,别紧张。”
“……”
这顿午饭,律画吃得如同嚼蜡,低着头尽量不跟温泽对视。饭后,她陪着两温老看了会电视,趁着他们还没午睡,就借口给温勉送午饭离开了温家。
在大院里面,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但一出了大院门口,她不知温泽会不会突然冒出来,所以不敢等公交车,拦了辆出租车去Q大。
温勉正在实验室做实验,听到有人找的时候还有些讶异,当看到站在门口,拎着保温桶的律画,他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他拉着她到实验室外面的草地,然后席地而坐,打开保温桶开始吃饭,“你这饭送得真及时,我都差点忘了吃饭。”
“我都还没教训你,你还好意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不按时吃饭,要是把身体熬坏了,成就再大也没用。”律画哼哼道。
温勉保证:“下次不会了。”
“这还差不多。”律画顿了一下,才说:“勉勉,你对温泽了解吗?”
“不了解,你为什么这么问?”温勉看着她说。
律画当然想把自己怀疑他是上辈子车祸的指使人说出来,可她知道不能,她婉转地说:“你记得我说过他跟学校外面的混混来往的事情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那些混在一起,他身上估计有不少毛病,但他在家里像个“别人家孩子”,尊敬长辈,孝敬长辈,就连爸说了那么伤人的话,他都能够一笑泯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于春丽本来就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儿子被言传身教,把“本领”学到家了。”
“……”说了半天他没GET到她的重点,只好换一种说法,“既然他表里不一,我们得提防他,谁知道他会不会看我们不顺眼想伤害我们。”
温勉的脸色突然一僵,而后才说:“你以后还是别独自一人回温宅,爷爷奶奶都在还好,要是他们去串门了,于春丽他们三人任何一人在家我都不放心,今天是我考虑不周了。”
换做是以前,她会觉得他过度紧张有些小题大做,但现在她并不这么认为。上辈子在路上散步都能被撞,意外真的无处不在,特别是别人有意而为之的时候。
一周之后,Q大跟师范大学相继进入毕业答辩周。温勉跟律画都顺利通过毕业论文答辩,这些年考试也没出现挂科,毕业证算是到手,只等正式颁发。
师范大学的毕业典礼在十天之后举行,而Q大则晚两天。
2019年的时候,大学生毕业典礼已经非常流行邀请家人参加,但九十年代初期这会儿并不常见,毕竟这时候的人仪式感没那么多强,生活也不是特别富裕,来回一趟的费用超出了一般人的经济承担能力。
上辈子律画没邀请家人参加毕业典礼,因为当时没有这样的意识,但这辈子,她想跟他们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这天晚上在外面吃了庆功宴,律画回到翡翠庭院就给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方美珠。
“妈,你们到时候过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吧,等温勉也拿到毕业证之后,我们就去领结婚证,这么高兴的日子,我希望你们都在。”律画甜甜地说着。
方美珠:“我跟你爸没什么问题,倒是你哥的脚还没好利索,他过去不方便,把他剩家里又没人照顾他。”
“妈,这还不简单吗?你跟爸过来,到时候请晓秋姐去照顾我哥就行。”对于律政跟尹晓秋之间,律画还是不死心,现在有机会,当然抓住让他们独处。
方美珠不知他们的事情,说:“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晓秋了,你看她每天起早摸黑地给你哥做饭炖汤,我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现在让我直接撒手不管把你哥推给她,我怎么开得了口?”
“妈,这你就不懂。我哥是因为就晓秋姐受伤的,现在你给个机会她“赎罪”,她求之不得,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律画卖力游说,方美珠终于点头,“如果晓秋愿意,那我跟你爸就过去,但凡她有一些为难,那你也不准怪爸妈。”
“当然,你现在就给晓秋姐打电话,我挂了。”
十分钟后,方美珠就给律画回电话,说尹晓秋已经同意照顾律政五天,让她跟温勉一领到毕业证就去领结婚证。
她讲电话的时候,温勉一直呆在她身边,所以她们的谈话内容,他全听进去了。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