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近几日大约是心火太旺的缘故天天嫌弃暖阁的火坑烧得太旺。
蓁蓁扇了几下觉得热气毫无缓解,竟然举着茶壶就要往炭盆上浇,秋华喊道:“诶,您真的别着凉了。”
“你去让他们把炕的炭减了,留个炭盆烧着吧。我都热的两三天没睡好了。”
秋华不肯,蓁蓁勾勾手和她耳语了一句,秋华无奈问:“您非得这么闹。”
“快去!”蓁蓁绷着脸拿书扇着风把她赶了出去。
这日明珠在南书房与皇帝议事,正要退出去的时候顾问行匆匆赶来,轻声在皇帝身边禀报:“皇上,永和宫想请太医。”
“怎么了?”皇帝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顾问行靠上去悄悄说了几句,皇帝哼了一下似乎是被气得不轻,起身边往外走边吩咐道:“朕去瞧瞧,你去吩咐这几日不许永和宫的人去接四阿哥,她再闹朕罚得她哭。”
倒是顾问行在旁调侃了一句:“万岁爷您哪舍得啊。”
这几句话里“四阿哥”三个字落在明珠耳里让他心中一动,联想起之前内务府总管海拉逊和噶禄和他说起过的一些事,他笑了笑:这世上有些事还真的事老天安排好,不让人轻易如意啊。
……
“喝药!”皇帝凶神恶煞地站在床头,看着裹着被子吸鼻子的某些人毫无怜悯之心,“喝药!”
“苦……”某些人打了个喷嚏往床里缩了缩。
皇帝大手一伸直接把某些人困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着药碗就要灌。
“万岁爷,您您您!”蓁蓁鼻涕眼泪都要吓出来了,看着要动粗的皇帝双手接过药碗,“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蓁蓁在皇帝的注视礼下一口把药喝了个见底接着就要去拿蜜饯,谁知皇帝把蜜饯拿的老远就是让她够不着,还说:“苦死你活该!这天气熄暖炕你是不是疯了?”
嘴上这么说可看她苦的脸都皱成一团,皇帝还是喂了她一颗,他气哼哼说:“朕坐着都觉得屁股冷,就你会闹。病好之前都不准你带那两个小子疯,老老实实给朕养病。”
蓁蓁苦着脸小声嘀咕:“知道了……”
皇帝点她脑袋气道:“你们仨要一起病了药钱还不是朕出的!”
“嘁。”蓁蓁往皇帝钻了钻抱怨道,“那您怎么之前不管臣妾,谁前天说来用晚膳的?后来夜宵都凉了也没见人。”
皇帝心中一软,知道蓁蓁还是在撒娇生他气了,于是解释道:“朕后来不是让小顾子和你来说了么,军报紧急处理不完。”
“那昨天呢?”蓁蓁脸贴着他心口问。
“想朕了?”
一抹春色自蓁蓁的眼角一溜儿过,嘴上正经地说着:“没有。” 却已是伸手去解皇帝的腰带了。
皇帝拉住她坏心眼的手义正言辞地拒绝:“太冷了,朕不要。你这一身病别过朕啊,朕要走了啊。”
蓁蓁垂着眼帘咬着嘴唇,娇声说:“那臣妾恭送皇上。” 小指勾着皇帝的腰带不放。
皇帝眼睛直愣愣瞧着腰带上那只手,最后深吸一口气:“明儿再送!”
第二日清晨,蓁蓁打着喷嚏还在给皇帝更衣,皇帝劝她:“回去歇着吧,起那么早作甚?别和朕说你是为了伺候朕,你身子好的时候都没这么殷勤。”
蓁蓁被他揭穿,嘟着嘴说:“今儿初一么,得去给贵妃请安。”
皇帝随口说:“去告个假,贵妃又不会怪你。”
“贵妃……贵妃身份贵重还一直替我照顾胤禛,这几日又要麻烦贵主子了。平日也就算了,初一十五臣妾不能失了规矩。”
皇帝接过蓁蓁手中的暖帽戴上,吻了吻她的脸颊:“哪那么多心思,对了,你家中几口人?”
“啊?”皇帝问的突然蓁蓁一时没反应过来。
“算了,朕去问正黄旗都统吧。”皇帝笑着就准备去上朝,临走前扔下了一句,“过些日子给你家抬个旗。”
蓁蓁望着皇帝潇洒走远的身影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有了惊喜之意。
……
蓁蓁非要去给贵妃请安自然是有原因的,外朝最近为了那些个宗亲闹得鸡飞狗跳,但内庭里却是毫不受影响。
虽然有些宫女太监们私下里也会碎碎嘴说说孝昭皇后丧期后大概要立新皇后的事,可私下议论这些的都是些近不了主子身的人,那些在主子跟前有头有脸的大姑姑们各个是如蚌壳般闭紧了嘴,一句风都透不出来。可越是这样大家就越是好奇,再加上外朝近日的风波,宫里最近这些日子气氛着实是奇怪透顶。
初一,是嫔妃们固定去慈宁宫和宁寿宫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的日子,太皇太后如今不大爱见人,除非特意吩咐了,嫔妃们都不用前去。而太后那儿则是遵循老例:若是有皇后,嫔妃们要先在坤宁宫集合,然后由皇后领着去宁寿宫。如今中宫空缺,往日免了这道礼了嫔妃们直接去宁寿宫偏殿里等候的。但不知道哪一天开始,大家陆陆续续总会先聚在承乾宫和贵妃请安,再由贵妃领着往宁寿宫去。
可今日蓁蓁还是因为皇帝耽搁了一会儿,等到承乾宫的时候贵妃已经准备起驾去宁寿宫,她赶紧给贵妃请安:“臣妾给贵主子请安,诸位姐姐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