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推起自行车要走,项月英拉住她手臂说:
“妹妹,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有些见识,跟我说了这些,我心里倒静下来了。我……很谢谢你,我会好好想一想的。唉,你真是比我强多了,也不知道,以后有什么样的男人来配你,姐姐可想看见了。”
秦凝垂下眼,喉咙口那句“我才不结婚”,楞是没说出来。
“四姐,看你说的,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啊,我契爹昨天还说呢,怕你们吵架,影响了干活,你快回去干活吧啊!”
秦凝随便几句打发了项月英,跨上自行车就逃了。
已经是三月末了,不知道今年的五月份,还会不会有那一抹带着风的温暖夕阳?
秦凝一气儿回了家,一进门就随便把车停在院子里,啥也顾不上的跑进灶间去喝水。
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碗的凉开水,她才抹着嘴出来再去把自行车推进屋。
便看见西灶里,周彩凤、三麻娘子几个妇女,手里各自拿着一袋子手工活,但头碰着头聚在一起说话,边说边笑,笑得咯咯的,笑得无比神秘,笑得无比暧昧。
秦凝放好了自行车出来,几个女人依然是那副样子,她便走过去看。
秦阿南坐在西边灶间炕上,手捂住嘴,也在笑着,而那几个女人,不知道在戚戚簇簇说什么,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秦凝干咳:“咳咳咳!笑什么呢?又议论谁呢?”
周彩凤第一个回头,看见她,周彩凤努力收敛着笑,说:
“啊哈哈,小凝你回来了,你今天迟了啊,啊哈哈,回家咯。明天见啊!”
说完,她就嘴角挂着无比得意无比舒畅的笑意,摇头晃脑的走了。
其他几个妇女基本上都是同一表情,和秦凝打了一声招呼,走了。
秦凝倒好奇起来,和秦阿南说:“咦?这几个女人,又搞什么花样?他们又是在说谁啊?”
可是,今天的秦阿南女士也神秘起来,摆摆手说:
“嗳,没什么没什么,你别问了,反正不是我们的事。哦,囡,灶间有一碗玉米甜粥,周彩凤拿来的,我去拿来你吃了吧?”
这可更奇怪了!
秦阿南自来跟她一条心,还从来没有什么事情不和她说的呢,现在倒是怎么了,竟然还不告诉她了呢?
秦凝难得的拉住秦阿南:“我吃不下,我在舅舅家吃了。哎,姆妈,她们到底在说什么事?”
秦阿南不会撒谎,眼神飘忽几下,“嘿嘿”的笑:
“呃,这个事情,小细娘家,不好问的,啊!你就别问了,啊!反正跟我们没关系,啊!嘿嘿嘿!”
“哎,姆妈!你这样很讨厌啊!到底什么事!”
“啧!哎呀,我这……我不是不告诉你,主要这个事情他……哎呀,囡,这个事情也就是周彩凤三麻娘子几个猜的,我说不出口,你真别问了啊!”
“猜的什么?既然又不是说我们家的事情,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啊?说啊!”
秦阿南看着秦凝皱眉,她为难了半天,摊手:
“哎呀,就是秦梅芳那个男人咯!今天不是秦梅芳结婚吗?那个城里男人来迎亲吗?周彩凤三麻娘子去看了,说她们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会攀秦梅芳了,就是这样咯!”
一件事情,别人越是遮遮掩掩,看着的人便越是好奇。
秦阿南话说一半,秦凝真是觉得不痛快,又问:“所以,是为什么呢?不说我去问周彩凤了啊!”
“咳咳咳!我不知道,哎呀,周彩凤她们说,说……哎呀,她们这几个女人……”
秦阿南不但说不下去,她还大皱眉头,为难的不能再为难的样子维持好半天,最后,视死如归大义凌然似的一口气跟秦凝说:
“那!囡,周彩凤是说,那个男人太白了,太嫩了,连胡须都没有,喉结都没有,这种男人,是不能嫁的!三麻娘子也这么说,还说今后秦梅芳有得苦吃了;
王大妹说,她等着看陆大妹瘪胸脯了;老六娘子说,她倒是想看秦梅芳能憋几年;毛玲娣说,倒是活受罪了!好了,就是这样了!没有了,我全部告诉你了,你不要再问了。”
秦阿南说完,一下子跳下炕,捧住肚子快步走,走到门外,却又笑了起来,不,是又笑又叹息:“呵呵呵,唉唉,呵呵呵,唉唉!”
剩下秦凝站在西灶间,一头雾水。
秦阿南这到底在说什么啊?
似乎是说秦梅芳那个男人怎么不好吧?
哎呀!算了!既然只是秦梅芳的事情,那跟她无关就行了!
秦凝自以为理解了,摇摇头,没当一回事,只管把从项家拿回来的半成品节约领拿出来清理,以便明天那些妇女来拿活干。
一会儿的,秦阿南和许春燕吃好了晚饭,过来帮着她一起做,等许良保洗好了碗,烧好了洗脚水什么的,也来一起帮手干活,连佐罗都过来,在一旁伸着狗头看,大家看着都笑起来,一室温馨。
他们这边一家子和和睦睦,开开心心的,却听见屋后传来吵闹声。
现在,他们家后头的秦土根一家,老二秦远和老三秦述家,都已经出宅出去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