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白小荷也进来了,小声说:“娘,小妹她……实在不愿意,这强扭着的亲事,也不是事啊!”
大表姐项月花人非常老实,手搭在门口不敢说话,默默的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叹了一声,走去灶下烧火,准备做饭。
项家舅妈就一屁股坐在长凳上,大哭起来:
“你们!你们一个个的,才过了三天好日子,就都忘记苦日子了,光想着让你小凝妹妹那边给你们活做,可你们小凝妹妹多不容易啊!
她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好日子的啊,她也是从自己娘那边省一口饭给你们吃,你们一个个不想着靠自己,却赖上她了,你们好意思吗?
万一小凝那边没有活了呢?你们怎么办?咱们还不是要土里刨食?你们能挣几个工分?
挣个钱多不容易啊,多少年了,我才看见过生产队给我们工分钱,你们倒随口就都嘀咕上了,赔钱就赔钱,可赔人家多少是个够啊!我怎么生了你们几个光会花钱的祖宗啊!”
项家舅妈这么一说,众兄弟姐妹都低着头,不出声了,也不敢看秦凝。
秦凝呼了口气,看来,平时她常常让赵进明装着大老板的样子,还是挺震慑他们的呢!他们真是没敢什么都依赖上秦凝。
不过,事关人家终身幸福啊,秦凝倒不好不表态了:
“舅妈,这个事,你也不要太愁。现在这个活,我问过我契爹了,再这么做一两年是肯定要的,所以,照着几位哥嫂姐姐们这么勤力,这一两年,赚个两三千块钱,是肯定有的,要是东西好卖,或许还能更多些的。
现在他们五个人,不是每个月都有两百三百了吗?所以,也确实能攒着钱,该看病的还是要去看的,大哥大嫂都年轻着,找个好医生,看好的概率是很高的,小五也一样,大医院确实是能治好的。
倒是该赔人家多少钱,确实要好好想想,或者让媒人去说一声,看看对方的意思也行,总之能花些钱就妥善解决的事,都不算大事,反倒是一家子和和气气的,比较重要。舅妈,你说呢?”
项家舅妈抹着眼泪,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气闷了一会儿,说:
“我能说什么呢?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当爷娘的,真是阻止不了。行吧……那就让媒人去说说看,看要赔多少钱给人家才退这亲事,总归不能让人家戳我们脊梁骨就是了!
唉,小凝,终究,是我们这种穷亲戚赖上你,还得仰仗你给他们一口饭吃,舅妈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当初你娘去了,我们都没好好照顾你,舅妈……一家,都是厚脸皮!”
项家舅妈低下头抹眼泪,只余花白头发毛毛苍苍的对着人,她是个始终在地里做最累的活、一日都不肯歇的人啊。
秦凝曾经跟她说过,如果她愿意,也可以在家做一点手工活的,但她不肯,说秦凝能给几个病弱的做,已经是秦凝的恩德了,她还干得动农活,不能赖秦凝。
秦凝心里叹气,只能努力的微笑,说:
“舅妈,快别这样说了,我契爹还夸他们东西做得好呢!这也谈不上谁赖上谁,毕竟都是哥哥姐姐们自己做出来的活呢!”
项家舅妈摆手:
“小凝,你不用替他们说话,我还分得清事非,你这个活,要是你愿意给,不知道多少人抢着做,毕竟缝纫机都是你契爹拿来的呢,确实都是我们仰仗了你,一辈子的恩情,我们都得记着,老二,老二娘子,你们几个,到死都要记着,听见了没有?”
项介梁大声说:“娘,我知道,我记着的,确实是小凝妹妹的恩情,我们不会忘的。”
白小荷虽然有哮喘病,但长相很清秀,她也向秦凝笑着,说:“娘,我们都知道的,您说的对,我们不会忘记的。”
项月英刚也想张口说话,项家舅妈伸手过去就是一头皮:
“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便别开口了!你倒好意思跟你妹妹说!你妹妹比你还小一岁,多么能干,去跟你大姐煮饭去!你遂了你的意了你!”
项月英不敢出声,赶紧去灶上忙去了,但到底放心了,在灶上偷偷对着秦凝笑。
如此情形,盛情难却的,秦凝便留下吃了晚饭。
项家穷苦惯的人家,做的饭菜已经算是待秦凝这个贵客的了,但还是少油重盐的很。
少油,自然是为了省油,据项月英说,他们这么一大家子人,一年都吃不掉三斤油。
重盐,是为了省菜,因为咸了,就能少吃一筷子。
他们家习惯了以这种方式来节俭,可把秦凝吃得,真是太辛苦了,主要是太咸了。
偏偏项家舅妈还讨好的把一盘子咸鱼放她面前:“小凝你吃,这个鱼是你舅舅上回摇船出去买的,腌好了就是留给你吃的,你一个人吃,快吃!”
舅妈说着,就夹了一大筷子的鱼肉给秦凝。
秦凝咬一口,嗷!齁咸!
但,她忽然想起来,成屹峰第一次到她家吃饭,她给成屹峰的咸鱼,她尝过,似乎,也这么咸!
妈妈呀,因果报应啊!
秦凝呲着牙,好不容易把那块鱼吃完了,眼见舅妈又要夹给她,秦凝立马求饶:
“舅妈,不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