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忽然觉得有点尴尬,她干咳一声:“咳咳,阿姨,你辛苦了,赶紧的洗漱了,去睡吧。”
因为要照顾任贵均,任阿山在西灶间里搭的地铺。
任阿山就对着秦凝笑:
“嗯,小凝你真体贴我,小凝啊,刚刚你那个三婶娘说的对的,这个,十六啦,是该看起人家来啦,小凝啊,那个屹峰他……”
“咳咳,阿姨,我,我去看看春燕,她不知道洗澡盆在哪儿呢!”
秦凝落荒而逃,躲进房间再也不敢出来了。
奇怪的,任阿山一提起成屹峰,她就立刻想到了成屹峰临走那天干的好事,所有的热烈蛮横,都那么的如真似幻。
这这这,倒是怎么回事啊,她怎么一听任阿山提起,脑子里立刻就想到了,还那么真实呢?
秦凝一下子冲进自己房间里,拼命的擦嘴唇:“呸呸呸!不要再想起他,不许再想起他!烦人精!”
许春燕坐在床边喊她:“姐姐,你在说谁呀?”
“啊,姐姐在说一个坏蛋,啊,不,姐姐想起了一个坏蛋,啊,不……春燕,快去洗澡去!”
秦凝在自己房间里和许春燕说话,一会儿叫她洗澡,一会儿叫她换衣服的,让自己彻底忙起来。
许春燕今天跟进跟出的也累了,洗完澡,一会儿的就在秦凝的床上睡着了。
秦凝一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的天蓝蓝的,让人沉静。
空间的水轻轻的流淌,让人舒缓。
空间的花都是特别清丽的,让人平和下来。
秦凝在空间里绕圈圈,渐渐的心里安稳下来,最终,她停在一片花梨木树林里。
这片花梨木,最初的种子来自于苏州一个乐器厂。
花梨木成材后,就是市面上的黄花梨,一种名贵的木材。
但凡名贵的东西,都是因为得来不易。黄花梨之所以名贵,除了木材本身的木质坚实、花纹漂亮之外,也是因为黄花梨成材所需时间长。
一般来说,三十年以上的黄花梨,已经是价值不菲,但是黄花梨真正成材,最少要六十年至上百年。
可是,因为现在是生长在空间里,秦凝的第一颗花梨木,三个月便开了花,结了树种。
秦凝便取了树种,分布开来种植,现在,空间里已经有三十多棵花梨木了,最高的一棵,已经有十米了,胸径超过了三十公分,照这样下去,等到改革开放的时候,这些花梨木,都将是世界顶级稀有木材了。
空间里没有风雨雷电,这些花梨木,将不会出现增加价值性的鬼脸纹等装饰性纹路了,但,它们树冠格外茂盛,树身格外挺拔,一颗颗站的跟成屹峰似的……
秦凝把手撑在树身上,忽然的,脑子里便想到了这点。
她吓了一跳,心虚的左右看着,好像被人看见了心事似的懊恼。
她怎么又想到他了呢?
“笨蛋!真烦人!”
秦凝低低的骂了一句,一闪身出了空间,算了,不想了,什么也不想,睡觉,许春燕第一次住到秦家来,她陪一下,好好的睡觉。
夜,静静的。
苍穹如墨,村庄如墨,青砖小屋如墨。
秦凝却似乎站在满目苍翠的一座山上,看见远处孤岛上,烽烟似火。
那里,坦克车如一头巨型的怪兽,笨拙而霸道的碾压着一切,士兵们举着冲锋枪,“哒哒哒”的射击着,冲锋枪射击后的后助力把他们反弹的一跳一跳的,他们的表情都分外狰狞,似乎只知道射击,已经忘记了一切。
一个手榴弹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在一群士兵里炸开,有残肢断腿随着尘烟飞上半空,再随着尘烟落下,不知流落哪里。
有流弹像是烟火的某束光,“啾啾”的啸叫着,突然钻进某个士兵的身体里,换来一声惨痛的呻吟。
有一个士兵的身材特别挺拔,但他的脸上被烟尘染黑,已经看不清颜容。
他端着冲锋枪,不断的冲在队伍的前面,毫不畏惧,毫不退缩,他似乎在嚎叫,似乎在怒吼,但秦凝听不清。
秦凝使劲的拉着自己的耳朵,就是听不清。
就在这时,远处那坦克车的炮口便对转了这群士兵,像一只史前怪物的眼睛,随时要将这群士兵吞噬。
可是,士兵们面前还有别的敌人,他们没有看见。
秦凝大急,她大声的呼喊起来:“小心!小心!”
终于,那个身材特别挺拔的士兵回头了,他看向她。
她觉得,他一定看见她了,但是,她依然看不清他。
炮声轰隆隆的响,秦凝眼前烟尘一片,烟尘过后,刚才还看向秦凝的人,不见了。
秦凝大急,四处搜索。
她的眼,她的心,她的灵魂,似乎飞跃过了所在的山峦,直上那孤岛。
于是,她看清了,他,正倒在血泊里。
他额头的血,一点一点的在渗出来,他,不动了。
秦凝大声喊:“不!成屹峰!回来!回来!回来!”
山谷回声朗朗,如有人应她。
远处烟尘滚滚,没有人应她。
秦凝大哭起来:“不要!不是这样的!回来!成屹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