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这些都是你的借口!”黑衣人目眦欲裂:“我母亲被撞倒后,若能及时看大夫,她很有可能不会死,但你呢?直接驾着马车离去,任由我母亲失血过多而亡!刽子手!你这个挨千刀的刽子手……”
管家不敢直视他骇人目光,眼神飘忽不定的望向别处:“我当时太过害怕,所以,才会一时鬼迷心窍的匆匆离去……”
“呵?害怕?你会害怕?”黑衣人又哭又笑的指着他:“你害死我母亲是一时害怕,那命人打死我父亲呢?是一不做二不休吗?后来,你又命人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我扔入河中,又是为了什么?斩草除根吗?”
“……”管家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辩解,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无措的目光,不由望向自家主子。
察觉他的目光,程暮文面色一冷:“一直以来,本官都以为你是个拎得清的,却没想到,本官大错特错!”
“老爷……”
“本官曾不止一次的告诫你们,要遵纪守法,与人为善,绝不可借势欺人,可结果呢?本官不过离京数月,你就敢滥杀无辜,甚至是带着府中一众家丁,为非作歹,你可知罪?”程暮文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厉声问道。
“老奴知罪!”管家下意识认错,祈求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仿佛他是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老爷!老奴真的知错了,老奴保证日后绝不会再犯,还望你看在老奴尽心尽力伺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为老奴求求情,饶老奴一命吧!”
“饶你一命?”程暮文冷冷的回望着他:“当初你对他人痛下杀手时,可曾想过,饶人家一命?”
“……”管家求饶的话语,瞬间卡在嗓子里。
他本以为,他已斩草除根,却没想到他会死里逃生,不仅刺杀了老爷,还将掩埋的真相彻底撕开!
如果……
如果当初他下手再狠一些,确定他真的咽气后,再将其丢入河中,是不是他就不会落到如今这番田地?
“死性不改!”相处多年,程暮文只需一眼,便知他心中小九九。
管家一个激灵,急忙掩去眼底流露出的懊恼之色:“老爷!老奴知错,老奴真的知错了……你救救老奴,救救老奴……”
程暮文无视他的求救,别开目光。
管家一看,彻底的慌了:“老爷!你自小便由我父亲看着长大,我父亲更是在府中兢兢业业伺候你一辈子,你真的忍心,看他唯一的儿子丢掉性命?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吗?”
“令你父亲不能瞑目的不是本官,而是你!”程暮文彻底动了怒气:“想你父亲一辈子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府中谁人不说他一句好?当初本官正是念在与你父亲的情分上,才将你提拔成管家,谁承想,你竟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玩意?若你父亲还活着,怕都不用本官动手,他已将你活活打死!”
管家闻言,面色瞬间惨白:“我、我也不想撞死人,我也不想的……”
“若你当初撞人后,
伴随着他话音落,管家双腿蓦然一软。
若不是有两名衙役拉扯着,此刻他怕早已重重摔倒与地面之上。
“我这是一步错,步步错……”管家面如死灰,喃喃自语。
此时此刻,才算有了几分真正的懊悔之色!
程暮文懒得继续与他浪费口舌,目光重现转向黑衣人:“管家已交给大理寺,相信大理寺会还你父母一个公道,至于当初参与打人的家丁,回府后,本官便会将他们全部发卖!”
黑衣人猩红双目,缓缓的望向他:“那你呢?你治下不严,又该受到什么惩罚?”
“……”程暮文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早朝皇上已训斥过程大人,并罚俸三月,闭门思过半月,以儆效尤!”独孤梵道。
黑衣人闻言,双手捂住脸庞,泪水顺着指缝流出:“父亲!母亲!你们听到了吗?伤害你们之人,都将受到惩罚,你们可以安息了!”
路昭昭瞧着这一幕,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但好在……
一切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你刺杀本官一事,本官不打算追究了,待会便让萧大人放你离开!”程暮文道。
黑衣人猛然抬起眼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你、你真不打算追究我的责任?”
“是!”程暮文给予他肯定答复,顺手自衣袖中取出一个钱袋,塞入他手中:“这里有些银锭和一些金叶子,出去后好好的生活,本官相信,若你父母在天有灵,也一定会希望,你好好的活着,而不是沉浸在仇恨中!”
黑衣人紧了紧手中钱袋,片刻后,突然起身跪在他面前:“谢谢程大人手下留情!出去后,我一定会好好生活!”
带着妹妹,好好的活着!
程暮文抬手,示意他起身:“说起来,也算是本官对不起你,若日后,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来找本官!”
黑衣人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
出去后,他只想带着妹妹好好的生活,至于有些人、有些事,他并不打算再见!
“草民周子尹,在此也谢过王爷与姑娘的帮助!”黑衣人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