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吗?我告诉你,昨夜我杀不了你,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像你这种草菅人命的狗官,就该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
路昭昭刚踏进牢房,远远便听闻到,歇斯底里的咒骂声。
“……你这个狗官,撞死我母亲,打死我父亲,害得我家破人亡,所以你最好祈求,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我,否则,我早晚会取了你项上人头,为我父母偿命……狗官……你这个狗官……你不得好死……你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黑衣人目眦欲裂,不断向着程暮文所在方向抓挠,像是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将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萧亦寒几次想要开口,制止他的谩骂,却都被程暮文拦住。
直至黑衣人骂累了,气喘吁吁瘫坐于地面上,程暮文才满脸歉意开口。
“本官能理解你痛失双亲的心情,也知你心中的恨……”
“呸!”不待他说完,黑衣人狠狠朝他吐了口唾沫:“你别以为假惺惺的说几句好听话,就能得到我的谅解,就能抹杀掉,你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事实,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原谅你这个刽子手,此生我与你,定然是不死不休!”
“哎……”程暮文轻叹一声,对上他猩红双目:“……本官不奢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能听本官把话说完!”
“呵!把话说完?”黑衣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嘲讽笑道:“当初我父亲去你府上,为我母亲讨要一个说法时,你可曾听我父亲把话说完?不!你没有!你不仅没有,还命人将我父亲打出府,害得他缠绵于病榻之上,最后含恨而终!”
程暮文闻言,面上愧疚之意更浓:“无论是撞死你母亲,还是打死你父亲,本官之前并不知情,直至今日早朝,本官才知晓此事,但不可否认,你父母之死,本官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本官治下不严,才害的你父母枉死!”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黑衣人‘蹭’的一声,自地面上跳起:“你这是敢做不敢当?”
“做过之事,本官自然会认,但你父母之死,本官之前确实不知!”程暮文郑重解释道。
“你骗鬼去吧!”黑衣人咒骂:“依我看,你就是在这儿装傻充愣,实则早已暗地里找好了替罪羊!”
“本官没有!”程暮文辩解,真诚十足道:“不管你信不信,本官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掺假!”
“既然你已找好了替罪羊,又何必来我这儿,假惺惺的求原谅?恶心谁呢?”黑衣人根本不听他的解释,还因愤怒,而青筋顿冒,同时不忘恶狠狠的警告他:“不管你怎么解释,我都不会信,还有,你给我记住了,只要我一日未死,便会想方设法的弄死你,即便我死了,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面对他浓烈的仇视与恨意,程暮文知道口说无凭,当即自衣袖中取出一叠东西递给他。
“这里的东西足以证明,你父母出事时,本官并不在京城!”
黑衣人一把打掉他递来的东西,冷嘲道:“谁知道你给的东西,是真是假?”
“……”程暮文蹙眉,有些无可奈何的望着他。
突然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自己所言?
“程大人给你的东西,做不得假!”独孤梵薄唇轻启道:“本王说过,若你所言不虚,自会为你做主;所以,昨夜离开大理寺后,本王便命人去查了你父母之事,而一切罪魁祸首的矛头,皆指向礼部侍郎府的管家!”
“不、不可能……”黑衣人下意识摇头。
他不相信父母之死与程暮文无关,也不相信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恨错了人!
“你父母出事时,程大人已携家眷离京数日,因他是受皇命离京办事,所以行程很好查!”独孤梵望着他道:“程大人方才递给你的东西,便是当初皇上下的旨意,以及各处通关文牒,上面都有详细的日期,你只需看一眼,便知程大人所言不虚!”
黑衣人闻言,有些愣怔的目光,慢慢下移,落于被他打落于地面之上的文牒与圣旨上。
片刻……
缓缓蹲下身子,带着几许狼狈与急切,将东西一把抓起,放在面前一一翻看着。
“程大人乃五日前刚回京,对你父母之事,的确不知!”独孤梵补充道。
黑衣人像是听不到他所言般,未给予他任何回应,只顾着急切的查看所有日期,直至确定真如他们所言,才仿若体力透支般,瘫软与地面之上。
倘若……
倘若当初,他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多方打听一下,是不是就会发现,程大人根本不在京城,不在府上?
他就不会因此而恨错人,刺杀错人?
如此一来,他是不是只需耐心等待程大人归来,便可名正言顺的替父母报仇雪恨?
妹妹也不会因此,而被他送养,从此失去这世间唯一至亲之人的照顾!
面对着又哭又笑,满目绝望的黑衣人,程暮文心头的愧疚达到顶峰。
“是本官治下不严,才使府中下人,胆敢趁本官外出之际胡作非为,本官在此向你道歉!”程暮文冲他拱手行礼:“残害你父母之人,本官已亲自给你押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