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满十五岁的炎哥依然很苦恼, 因为早恋的请求被小可爱给搁置了。
他有点后悔是不是太心急,没经允许亲了一下, 把她吓着了, 她抱着琵琶捂着脸, 算得上落荒而逃, 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偏偏又赶上学校放寒假,各自都回了家, 要见一面不容易,音音还没有手机, 炎哥简直要被憋死,翻着寒假作业一个字也不想写,满脑子都是那天下午昏暗的后台,他唇上柔软绵甜的触感。
更主要的是,他老是心神不宁的,总觉得音音不在他身边就不安全。
要疯了。
顾承炎在家待不下去, 冒着外面灰蒙蒙的湿冷寒气, 按着地址去音音小姨家附近守着,期盼能看到她一眼,哪怕就一眼也行。
秦幼音蜷在小姨家储物间里的小床上,认认真真写日记。
虽然家里没人, 她也把房门锁得死死的,悄无声息缩着, 一点声音都不出。
她咬住唇, 耳根红通通的, 长睫毛来回扑闪,一笔一划在本子上落下娟秀的字迹“他说早恋,是不是喜欢我的意思?可是他那么厉害,我……”
然而“我”字还没等写完,笔尖突然狠狠一扭,划破纸张。
秦幼音惊恐回过头,本来被她拧好的门锁,正在缓慢转动,发出阴森森的,格拉格拉的声响。
是有人在门外,用钥匙开门。
秦幼音犹如被迎头泼了一盆冰水,全身反射性地颤栗发冷,她胡乱抓起床缝里塞着的剪刀,往身上套最厚的衣服,拉链还没等对齐,门已经被彻底打开,周岭逆光站着,阴鹜盯着她,眼睛像是两口污浊恶臭的深井。
她牙齿打颤,“你怎么会有钥匙”这种话根本没必要问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逃。
秦幼音攥紧剪刀,对着周岭冲过去,想借着身高从他腋下钻出,却被他一把掐住脖子往墙上抵,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往哪跑?找那个姓顾的?你贱不贱,我碰你一下都不行,他睡你你都愿意?!”
他说着,手指要从她领口往里钻。
秦幼音大睁着眼睛,牙要咬碎,一遍遍无声念着顾承炎的名字,拼死挣开他的钳制,把剪刀往他身上捅。
刀尖刺破他手腕,他吃痛躲了一下,秦幼音不要命地往外跑,跌跌撞撞摔下楼梯,她一下也不敢停,爬起来踉跄着冲出楼门,耳朵里是一声一声索命的沉重脚步,鼻子里是寒冷透骨的空气,刺得她肺里刀割般剧痛。
她的眼泪狂涌而出,分不清方向,不顾一切往前跑,周岭如影随形,嘶哑地用最脏污的话咒骂着她。
秦幼音被绝望逼到窒息。
她要怎么办,就算没有了梁彤,也还是有周岭,她每天都战战兢兢,夜不能寐,她没有资格去喜欢一个那么好,那么好的人。
好不容易拥有的甜,是不是今天就要中止了。
她会死在这里……
秦幼音发着抖哭出声来。
十四岁的少女,在晦暗的寒风里,没有一个安身之地。
她边跑边喊“哥——”
声音极小,很快渐渐放大,她崩溃地哭叫“哥!”
她视线模糊地朝前冲,做好逃不掉就一头撞死的准备,却在下一秒,隐约看到有个高大身影向她奔来,她迷迷糊糊跌过去,被他有力的手臂一把拽到怀里,揽紧她的后背,勒到她喘不过气。
秦幼音本能抓住他的衣摆,不敢相信地怔怔嗫嚅“哥……”
她听到夜夜入梦的那道声音,就在她的头顶响起“哥在,别怕。”
顾承炎飞快把围巾扯下来,带着体温裹在她冻到惨白的脖颈上,绕两圈蒙住她的眼睛,把她护到身后。
他的目光从她的泪痕上移开,开了刃的利剑一般,扎向那个紧追过来的陌生人影。
秦幼音靠着顾承炎的背,下意识搂紧他的腰,上气不接下气说“他叫,叫周岭,是我小姨的,儿子,他欺负我,哥,他欺负我……”
她痛苦许久,终于找到能够依偎的倚仗,承受不住地大声控诉“他欺负我好多次了!”
顾承炎低低扔下两个字“等着。”
说完他大步上前。
秦幼音的眼睛被围巾蒙着,手又僵得生硬,动弹不了,她雪雕一样站在原地,听到哥哥碾碎石子的脚步声,周岭在怒骂,紧接着发出了刺耳的惨叫声。
拳脚,踢打,无边无际的单方面屠戮。
周岭从反抗到剧烈挣扎,再到闷哼着气若游丝,只剩一下一下踹在肉身上的异响,和踩断骨头的咔嚓声。
秦幼音使出全力迈开冰冻的双脚,跑动时,风把围巾吹掉,看到眼前惨烈的情景,她扑过去抱住修罗似的顾承炎,紧紧搂着不让他再下死手。
“哥,我冷……”
顾承炎双眸赤红,沉重喘息,胸腔里爆发着火烧火燎的剧痛。
他总算明白,梁彤那群人嘴里不干不净的话是什么意思,所谓周学长又到底是谁,音音究竟为什么会无助成这样。
全是因为脚底下这个千刀万剐都不够的人渣!
秦幼音颤得厉害,生怕他继续失控,一遍遍央求“哥,我冷,咱们走好不好。”
顾承炎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