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尤嫂子。现阶段,我只想把两个闺女好好抚养成人,为她们寻找到一个好归宿。”
面无表情,她陈述一件事实。
“至于我……别说是给人做妾,就算陶家用八抬大轿,迎我过门为正室,我也不稀罕!”
“你……”
尤三娘有点生气。
她接下陶家这次托媒,原本以为是桩好事,很容易便能说合成功。没想到,立马给乔巧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她这脸一时下不来,不死心,继续劝说。
“乔四妹子,嫂子懂你的意思,你就是顾虑做妾名声不太好听吧?可你也得想想,你一个和离过的妇人,还带了两孩子,哪个正常男人,会明媒正娶你过门呢?”
“而且,陶家老太太也说了。虽然现在只能给予你良妾的名分,可你过门后,若能为他们陶家诞下儿子,指定将你扶正!”
“秀才娘子啊!这么好的姻缘,你上哪里找去?再则,即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两个闺女考虑啊!她们将来有个秀才爹为依仗,可比你给她们一个‘女户’之女的名头,好太多了!”
尤三娘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杯子把剩余的茶水,一口气喝完。
乔巧面色越来越冷,终是沉不住气霍地站起。
“尤嫂子,我目前完全没有嫁人的想法。我现在,不愁吃,不愁穿,身为‘女户’户主,我难道还差个男人来当我的家,做我的主?”
她冷笑一声:“觉得当妾好,尤嫂子好像也是寡居吧,我觉得你就挺适合陶先生的!”
“你……”
这火势莫名扯到自己身上,尤三娘恼羞成怒,刚吐出来一个字,乔巧毫不客气打断她,下了逐客令。
“不好意思,我还有活儿要忙。尤嫂子没其他事的话,我就不送你了!”
“你……你总会后悔的!”
尤三娘讨个大没趣,气呼呼离开。
她前脚刚跨出院门,后脚乔巧就把院门“啪”地关上了。
尤三娘气得在门外跺脚骂了几句村话。回到屋里的乔巧,直接把尤三娘喝过的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没办成事的尤三娘,烦躁地走在田坎路上,心想自己之前还在陶家人面前,拍胸打过包票了。这铩羽而归,怎么解释才好?
她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寡居妇人,这么难搞定啊!
她自己也是寡妇,深知寡妇的不易。但凡有个好男人愿意给她支撑门户,她也不想一个妇道人家,随便在外抛头露面啊?
想到乔巧说的,让她去给陶先生当妾,她既是觉得气恼,又是觉得羞辱。
她比乔巧大那么多,人老珠黄,陶先生哪里看得上她!
还有,她虽是孀居,膝下却是有一个儿子。等儿子长大,她便有了依靠,与乔巧这种女人,有本质区别。
想着这些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人,嬉皮笑脸朝她靠近。
看到这个人,尤三娘眼神越发变得阴晦起来。
她能吸引到、玩弄于股掌间的,也就只有这种蠢货了!
“尤三娘,你这是从哪里来呀?怎么气色看起来这么不好……”
郑大壕贴近尤三娘,故意挨挨擦擦,目光隐晦地瞄她的前胸以及挺翘的臀部。
尤三娘气头上也不耐烦与他虚与委蛇,拿着手帕子推了他一把。
“我一个媒婆,还能从哪里来?倒是你,听说前些日子一直在找你家大狗,不知可找着了没有……”
她用帕子掩住嘴笑:“早劝你把那大狗卖了,不听。这下子可好了,不知便宜哪个贼子的肚子!”
郑大壕眼神阴鸷:“我迟早会让那个偷狗贼付出代价的!”
下一刻,出其不意重重捏了把尤三娘的臀部。等尤三娘尖叫一声,娇嗔地骂他:“死人,干什么突然动手动脚的!”
他才一脸猥琐地呵呵笑:“我家里今日煨了满满一罐子肉,三娘你要不要来端碗回去给易哥儿补身子?”
“你哪来的钱买肉?”
尤三娘先是迷惑地问了一句,紧接没好气地说:“我不空,我还得去给陶家回话呢!”
以为铁定到手的媒金飞了,她满心沮丧。
“陶家?”
郑大壕微诧:“你居然和陶家攀上关系了?”
“攀个屁的关系!”
尤三娘不惯着他酸溜溜的口吻,啐了一口:“是陶家人想要纳妾,委托我做媒呢!”
郑大壕更酸了:“我家那婆姨没了后,一直没能娶妻,那个姓陶的酸臭书生,竟然还有能耐纳妾!”
“人家书香世家,你一个泥腿子妄想和人家比?”
尤三娘不屑。
“他想纳妾的对象是哪个?”
郑大壕好奇地问。
尤三娘朝乔巧的新宅方向努了努嘴:“喏,没看见我是从那边过来的吗?可惜,就这样,人家没瞧上陶家,还一口给拒绝了呢!”
郑大壕讶异,手下意识揉了揉自己胸膛。
“村里这么多好人家的闺女,或者人牙子那里随便花几两银子,也能买来黄花闺女。姓陶的眼睛是被狗屎糊住了吗?竟然看上一个被夫家扫地出门的弃妇?”
“弃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