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房间众多,洗手间也不少,孟宴臣挨个敲门找,其中不乏有男女喘息咒骂的声音传出,他嘴上不住道歉,心底越发焦灼。
二楼的洗手间里,叶梦梦手抚在脖子上,眉心紧蹙,似在思考。
咚咚咚,咚咚咚,连续的敲门声将她混乱的思绪点醒。
她刚要出声说里面有人,门却被推开,紧接着有皮鞋声踩了进来。
偏头一看,孟宴臣脸上交织着急色和担忧,在目光相撞的这一刻,渐渐消弭。
他大步上前将人紧紧搂进怀里,犹如失而复得一般,颤抖的呼吸喷薄在耳畔,“……我很担心你。”
叶梦梦手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回抱他,“我没事。”
孟宴臣抚着她的后背,良久,问:“文静呢?”
叶梦梦没吱声。
他松开她,正欲说些什么,就看到她唇角花掉的口红是另外一种颜色,再往下,从脖根儿到锁骨,红色的唇印里还夹着两枚小巧的牙印。
“是谁——”
恼怒的质问突兀顿住,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叶梦梦的眼睛,“文静她?”
先前文静那侵略性的目光和不安分的手指在眼前一闪而逝,一种揣测在脑海中慢慢成型。
迎着他风暴般狂乱的眼神,叶梦梦慢慢点头,“她……嗯。”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近南是口嗨王者,文静才是真女同。
在上个世界里,她没接触过真女同,但却经历过假女同——假借追求她来接近她身边的男人,只是很快就被看穿。
因为一个人的演技可以骗过很多人,但面对真心喜欢的人时,眼神和爱意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情感的宣泄,亦是欲望的航标。
叶梦梦扔下一个重磅炸弹,“她应该是喜欢詹小娆。”
孟宴臣震惊,“……詹小娆不是骁骁前女友?”
“同爱上直,是一种悲剧。”
孟宴臣绕不过弯来,“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对你——你的体质不是只对男——”
他意识到有些话不太合适,瞬息沉默下来。片刻后他用拇指去蹭她的唇角,可越蹭口红越花,便抽了洗手台的纸巾,沾了水一点一点擦净。
叶梦梦望着他在灯下温和清俊的眉眼,忽然一笑,“她问我为什么没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回答情与欲可以分开。”
孟宴臣诧异回眸,看见她粉唇开合,“真巧,她也是。”
文静在外留学多年,文化和环境潜移默化,比国内开放许多。早在认识詹小娆前就交往过不少女友,即使明确爱上詹小娆,身边女友也没断过。
对她来说,爱是爱,欲是欲,爱情和欲望可以隔开两面。詹小娆是直女,她爱而不得,便纵情欲望以作纾解。
听完,孟宴臣欲言又止,止欲又言,今生比上一世复杂疯狂太多了。
但他不认同,情与欲怎么可能一分为二?
他虚虚搂着她的腰背,手掌渐渐用力,“梦梦,我只喜欢你,也只对你……有欲望。”
他试探着一点一点低下头,直至切实吻上朝思暮想的唇。叶梦梦还是一样,不拒绝、不回应,但他这次没打算停下。
从一开始的轻吻逐渐研磨吮咬,然后将人紧紧搂住,舔开轻闭的唇舌索取一切,他所有的技巧和经验都来自于她,也理所应当地拿来取悦她。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升温,欲望蓬勃,她亦是。
但叶梦梦却推开了他。
孟宴臣盯住她绯红喘息的脸,引着她的手放在胸膛上,“回家吧梦梦,跟我回家吧!”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两人都很清楚。
“你想酒驾?”
两人都喝了酒,开车是不可能的。
孟宴臣却很激动,“那你同意?”
叶梦梦颤抖着甩开他,“没有,找个借口婉拒。”
说完转身朝向镜子,抬手解了脑后发夹,顿时长发如瀑散落,勾住肩颈,稍稍拨弄,勉强能遮掩暧昧的牙印。
孟宴臣目光几度流连,最后脱了外套披在她肩上,“……时间很晚了,找个房间休息吧,别在外面晃了。”
她红唇水润,面色绯红,眼尾更是染上一层娇媚,很难让人把控得住。
何况,这世道,连女人都得防了。
两人稍作收拾,在走廊里寻找空闲房间。
一间又一间,不是有人醉醺醺地躺着,就是有男女抱在一起啃,啃就算了,还不关门,更有甚者,一张床上有四个人。
大抵都是喝多了,又纵情忘我,竟也没发现有人推门进来过。
孟宴臣一张俊脸五颜六色,精彩纷呈,“以后少跟文静来往。”
“你不也来参加了吗?”
“我——我是来找你。”
“我们已经分手了。”
孟宴臣脚下一顿,神色没落,“我没同意。”
“随你。”叶梦梦继续往前,很快扭开门把手,转进一间屋子。
里头没开灯,黑漆漆的,应该是没人光顾,她在墙边摸索开关,啪的一声,灯光骤明,通过大开的隔门可以窥见,卧室内的大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