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任他作为,不予回应。
忽然,余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叶梦梦头往旁边一偏,随即愣住。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动作,孟宴臣低头看她。
他像只偷腥的猫,在她眼角亲了一下,才追着视线看过去,于是就看到许沁站在不远处,插着兜,不知道看了多久。
视线相撞,他脸上笑意渐渐收起,却没开口。
许沁也不动。
还是叶梦梦喊了一声,“许医生。”
许沁这才迈开步子,慢吞吞地走过来,低着眼眸,肩膀微收,带着一点畏缩。
她在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哥。”
“嗯。”
很寡淡的回应。
许沁抬头,目光在他脸上定格。
只见孟宴臣神情淡淡,与刚才眉眼含笑的模样堪称天差地别,倒是和这段时间在她面前的样子一般无二。
她又去看孟宴臣的手,那只手因为她的到来,从怀里女孩子的后脑勺落到了肩膀上,却没有松开,甚至隐隐有些紧张。
那条手臂就这样横在她跟女孩儿之间,像条泾渭分明的线。
以前她在线里头,受尽呵护与疼爱;现在她在线外头,成了需要戒备的对象。
许沁有点受不住,在口袋里抠起了手指,同时眼睛转到叶梦梦脸上。
叶梦梦戴着口罩,只是很不规范,浅浅遮住嘴巴,却把漂亮的鼻尖露在外面。她看起来有些病弱,脸上浮着一丝易碎的苍白,可是眼神却很亮,阳光从旁斜逸,照得流光溢彩,勾人心神。
孟宴臣最后就是在亲这双眼睛,上扬的唇角,在阳光里,轻轻压住了眼尾。
蓦地,许沁想起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顿时有点烦躁。
兄妹无话,气氛有些尴尬。
叶梦梦问她:“许医生来这里找朋友?刚刚听潘医生提起,她也是在美国读本硕。”
许沁点头,“嗯,是校友。我来找她拿点药。”
后面一句,眼睛却指向孟宴臣。
孟宴臣迅速回避她的视线,却瞥见了精神科的门牌,一瞬怔愣间,他想起宋焰的话来。
他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但许沁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任何声音。
叶梦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微笑着再一次递出台阶,“急诊压力很大吧?”
许沁眼睛转回来,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头慢慢低了下去,声音有点闷:“还行,就是晚上有点睡不着。”
乖巧,柔弱,细品又有一丝委屈。
这一刻,孟宴臣突然感觉到一阵真真切切的窒息。
接触过叶梦梦他才后知后觉,许沁就像一个窒息的凝结体,只是站在那儿,压抑就会从她身体里跑出来。
她的嘴巴沉默不语,她的表情欲言又止,她的眼神欲说还休、希冀求救、楚楚可怜——把什么都压在心里,压得快疯了也什么都不说,却希望别人能读懂,站在她面前遮风挡雨。
她不敢跟付闻樱大声说话,提要求,不是躲在他身后,就是红着眼睛脆弱求同情,最后他看不过去帮她解围,慢慢地养成了习惯。
最后,却说他不了解她,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比不上宋焰。
空气像结冰一样又冷又沉,呼啸着围剿。孟宴臣内心惶然,忍不住摸索着去抓叶梦梦的手,握住的一瞬间,冰雪消融。
他终于发出了声音,“如果严重影响到生活的话,给你调去医科大学或者药企,轻松一点。”
这不是他第一次提议,以前付闻樱也因为许沁的忙碌颇有微词,但她总是否决。
而今,她黑黑的眼珠却盯住他,血色不足的唇轻轻抿着,认真应了一声,“我会考虑的。”
孟宴臣有些惊讶,但还是颔首,“嗯,考虑好了告诉我。”
许沁又看他一眼,“那……我先走了,哥,你忙吧。”她低下头,临转身前眼神又似不经意般掠过叶梦梦的脸,慢慢走着,施施然敲门进了咨询室。
门被关上后,氛围很快变得轻松和缓起来、
孟宴臣松了一口气,手撑了撑额头,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觉得没时间跟宋焰在一起了,所以同意了?”
叶梦梦似乎在想事情,“嗯?同意什么?”
“嗯?嗯,我是说,许沁真的开始考虑去药企或者大学工作。”
他拨弄着她的头发,心情有些好,“自从江边一别,医院突然变得非常非常忙。”
忙到不需要借口工作逃避回家,但同时也没有时间去找宋焰。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能够碰见,因为无论城市哪里起火、在何处救援,出动的队伍里一定会有宋焰所在的十里台,有时是单独,有时是联合。
十里台的每一次出动他都了如指掌,那些行动轨迹被集中起来进行数据处理,归途惊人的一致——许沁所在的第一人民医院。
同样是急诊,杨思佳没有为宋焰处理过一次伤势,因为那个机会是许沁的。
这也是为什么许沁作为一个烧伤科的医生,却被派去急诊轮诊。而上辈子等她重回烧伤门诊的时候,她跟宋焰已经在一起了。
没有逻辑,一切都为了他们的爱情服务,连工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