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肃被大理寺传讯,这原本就是一件大事。
毕竟张肃的官阶不算低,而且还有一位在宫里头的贤妃殿下。
现在谁也不清楚,这到底只是单纯地问案,还是牵扯到了其它的权利纷争。
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怀疑到皇后殿下身上去。
毕竟张贤妃只有两个女儿,而皇后可是有两个儿子的,这若是对抗,那是完全不匹配的。
且若是皇后有心对付张贤妃,也无需如此麻烦,毕竟她是皇后,想要让张贤妃贬位还是被废,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毕竟,谁不知道圣人眼中,皇后的话那就等同于他的圣旨。
张肃进到大理寺之后,就没能出来。
京城权贵们,自然是都在密切地关注着京城局势,而张肃突然被大理寺传讯,这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暂时还不确定的政治信号。
张夫人无奈之下,只得拿出自己的朝服,然后进宫求见张贤妃。
张贤妃得知父亲被大理寺扣下,却也毫无办法,因为她们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直到张夫人多次提到那个小妾,还骂她是个贱人时,张贤妃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你说的是萧姨娘?”
“正是,几年前两位公主殿下过府小憩时,还曾见过她。”
“她可有子翤?”
“没有。”
张贤妃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在宫中听到的一些消息,随后,又联想到了圣人突然对兰陵萧氏动手。
难不成,这个萧姨娘其实与兰陵萧氏有关?
“母亲,这个萧氏是何时进的府,又是何人引荐的,或者说是何人献给父亲的?”
张夫人此时也突然想到了兰陵萧氏,当下也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
“这个萧姨娘定然是有问题的,她可有权利去父亲的书房?”
“这倒是没有。你父亲虽然宠她,但是也没到了头脑昏馈的地步。书书重地,寻常便是我过去,也只能在中堂稍坐一会儿,至于内书房,根本就不可能进去的。”
“那还好一些。母亲回去后,将伺候萧姨娘和父亲的人都抓起来审问一遍,看看这个萧姨娘是否还买通了府中其它人手。”
“好,那你父亲?”
张贤妃摇头,事情到这一步,她也不敢去触圣人的霉头,眼下边关乱成一锅粥了,圣人还不知道在如何烦忧,她此时去了,圣人根本就不会见她,反而还会怪她多事。
“一会儿我去一趟万福殿,但愿皇后殿下能见我。”
“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送走了张夫人,张贤妃又立马将自己的头饰清除掉一些,衣服也换成了低调的那种,只带了两名宫婢,然后快速前往万福殿。
她不确定这件事皇后是否知情。
但要说宫中除了圣人之外,对于朝堂之事知道得最多最详尽的,那必然就是皇后了。
张贤妃现在除了去求她,没有别的办法,也没有别的门路可以找。
若是前几年,兴许还可以去求一求太后,可是这几年太后明显身子骨差了许多,且如今宫权都在皇后手中聚拢,太后想要过清静日子,还得看皇后脸色呢。
张贤妃一到万福殿,便跪下恳求皇后能帮忙问一问,她没敢说自己求皇后将父亲救出来,毕竟,她也不清楚父亲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谢初夏没有难为她,叫起后,才缓声道:“此事非吾不肯帮你。只是张肃大人的确是与一桩案子有关,你且放心,若是他本身清白,顶多一两天也就可以回家了。”
张贤妃如何能放心?
大理寺那种地方,岂是好人愿意进的?
“殿下,妾实在不
知父亲所犯何事,只是听母亲言道那位萧氏小妾惹的麻烦。殿下,她虽是父亲的小妾,但也并非是父亲能时时看住的,还请殿下开恩。”
张贤妃知道,只要皇后愿意松口,无论父亲是否清白,都能放出来。
眼下,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一求到底了。
“张贤妃,不是吾不帮你。也罢,既然你求到这里,吾便实话与你说了,张肃与之前吐番商人被伤致死案有关。更准确地说,是张家的那位萧氏小妾与此案有关。这其中,人证物证俱在,萧氏狡辩不得。至于你父亲是否知情,又是否是主使,还得等大理寺细审过之后才能知晓。”
张贤妃听罢,脸色煞白!
这怎么还搅和进这场人命案子里了!
“殿下,不可能的。我父亲忠心为国,绝对不会做出于我大雍不利之事。”
到底是入宫多年,曾经也曾陪伴在圣人身侧,对于朝政,也是有所耳闻的。
因为吐蕃商之死,京城已经有不少异族人在抗议。
而事情一旦闹大,的确是会影响到两国邦交的。
所以,这件事,父亲是绝对不能认的。
“你也莫慌,若他与此事无关,大理寺自
然也不会冤枉了他。”
张贤妃摇头,已然哭得花了妆:“殿下,您不知大理寺之审讯方法,我父亲只是一介文臣,若是他们动用私刑,我父亲他……”
谢初夏的脸色已经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