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夏命人蹄踪张差役不过两日,便已经有了消息。
“张差役与中书侍郎张肃家是远亲,严格说来,应该是张肃大人的一个远房侄子,后来家中落魄,前来投奔,奈何其没有功名,也没有其它的本事,便被张大人举荐去了府衙做差役,好歹一个月也有稳定的收入,也无需再由张家持续接济了。”
谢初夏听着张肃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一时间没想起来这是何人。
“除此之外呢?”
“张差役家似乎是发了一笔横财,其母还罕见地买了一支珠钗,属下派人去查过了,这支珠钗要价二十贯,若只凭着张差役的月俸,必然是买不起的。”
谢初夏笑了:“安排人将他们一家子都暗暗拿下,莫要惊动任何人,直接押至诏狱。”
“喏!”
“禀主子,属下还查到一位崔姓差役与其有配合,他二人昨晚一起饮酒时曾透露出来,那名吐蕃商人之所以能磕的那么准,全赖于这位崔差役。”
“那就一并拿了,下诏狱。”
“喏!”
这么大的事,谢初夏还是要去跟圣人禀报一声的。
她不好直接插手,若是直接召见大理寺少卿或者是京兆尹,都不
合适。
此时,绿翘上前一步,提醒道:“殿下,刚刚青鸟提及的张肃大人,应该是安仁殿张贤妃的父亲。”
“嗯?”
谢初夏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张肃?”
“正是,奴婢记得张贤妃的父亲便是中书侍郎。”
谢初夏挑眉,这就更有意思了。
难不成,是张肃的家中有什么人与外邦勾结?
“那就先不急,审问出个结果来,再去禀明圣人吧。”
谢初夏话落,又连忙吩咐道:“记得跟青鸟说,这些人都得好好活着,如非必要,不可动大刑。”
“喏。”
谢初夏不想落人口实,尤其是张贤妃这样的老狐狸,若是到时候给自己扣一顶屈打成招的帽子,那可不妙。
大理寺这边正在查证之时,发现有两位差役不见了踪影,连同其家人都没了踪迹,自然察觉到不寻常,正想着全城缉捕时,青鸟到了。
“王大人,本官奉皇后殿下之命过来传话。”
王进之立马揖手道:“还请大人吩咐。”
“皇后殿下现已查明,张差役、崔差役二人收受了张府萧姨娘的贿赂总计百贯钱,所以才会对吐蕃国商人动手。还请王大人随本官进
宫一趟,将此事禀明圣人。”
王进之皱眉:“大人,殿下是如何得知的?哦,本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案子还未查明……”
“大人,案件真相,只要我们自己人知晓即可。对外,这吐蕃商人就是被回纥人打死的,此事不可妄言。”
王进之明白,涉及邦交,且如今西边儿又打得一团乱,这种时候,能把责任往外推,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本官明白。”
王进之到太极殿时,只有圣人和皇后在。
“王少卿看看这些供词吧。朕竟是没想到,这兰陵萧家人都被处决了,竟然还能作乱。朕到底还是低估了萧家的野心呐!”
谢初夏提醒道:“圣人不必忧心,萧家虽是大部分人已然伏法,但外逃的几人中,必然也是握有萧家的一些本钱的。这位萧姨娘敢动手,定然也是因为收到了主家的命令。咱们倒不妨先将人拿了,再顺着这条线来查,兴许,还能将漏网之鱼锁拿归案呢。”
李政的脸色果然好转一些。
王进之也没想到,此案竟然又与萧氏有关。
这萧家人当真是无孔不入!
这才几日,竟然又冒出头来了。
待王进之得了旨意办
差去,谢初夏又提醒道:“三郎,这张肃大人应该也是不知情的,那位萧姨娘一人所为,倒也不必殃及张家。”
“此事朕会查明,卿卿无需多虑。若是张肃与此案无关,朕自然不会重罚,可他到底是治家不严,不可能一点惩罚都没有。”
谢初夏沉默了。
她原本就是想要提醒一下圣人,莫要因为顾念着张贤妃,便对张家网开一面。
没想到,她才只是起了个头,圣人自己就把态度给摆出来了。
不得不说,还真是一位公私分明的好帝王。
只是,若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少不得又是一番自伤的。
好在,如今谢家人还在守孝,朝堂上的事,他们基本上都避开了。
不过,如今边关战事吃紧,且谢十安也并非是祖母的亲孙儿,一旦朝廷有需要,还是得让他披挂上阵的。
“卿卿,此事你立下大功了。既能查出幕后主使,又能对外将消息散出去,至少,在大义面前,我们大雍不吃亏。”
“妾不敢居功。妾只是心疼三郎这阵子如此忙碌,妾真地担心您的圣体。您已在太极殿废寝忘食数日,还是当保重龙体。”
“让你操心了。”
李政拍拍她的手,知道她是真地心疼自己,慢慢将人搂在怀里,片刻后,又被谢初夏哄着在榻上小憩一会儿,哪怕只睡了不到半个时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