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海峰已经召集厂里的相关领导,坐在了一起,商讨此事的善后。
在陈永国还没赶到之前,谢海峰已经当着中干们的面,将陈永国从头到尾数落了好多遍,大意就是让市领导遭此横祸,就算把陈永国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弥补川柴厂的损失,旗帜鲜明地表达了他的看法。
其他中干们不笨,听得明白,这就是谢海峰要借这件事打压陈永国。
所以中干们一个个或直接,或婉转地表明了支持的态度。
“去职工家里慰问的面粉,你检查过吗?”
待陈永国刚一坐定,谢海峰便是单刀直入。
“没有。这是由邵起群、赵明龙负责采购的。”
今天的会议室,做了一些改进,一边是谢海峰等一大堆人,一边是陈永国。
这阵势,就是受审,这让陈永国很不舒服,可谁叫形势比人强了。
“你检查过发票吗?”
谢海峰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就下一个问题发问。
“检查发票,那是财务上的事。检查商品,那是采购的事。我只负责把慰问品递送到群众手中就好。领导因此而生气,我可以就此情况,向她当面道歉。”
陈永国赶到会议室之前,想好的对策,就是把厨房太黑暗,没有看清地下有米油,从而摔跤,进而让面粉被吹了起来,这个真实情况说出来。
这些都是邵起群、赵明龙负责采购的,自己只是在现场搬运而己,出了这档子事,完全就是个意外。
可是一看到谢海峰,就像要对付自己,根本没有公事公办的意思,甚至都不顾自己还是副总经理,跟对待犯人一样,这倒把陈永国的抵触情绪给激发起来了。
“邵起群,你和赵明龙,负责采购,有发票吗?”
既然要审讯,多少还是得讲一些证据,这不谢海峰便向邵起群、赵明龙发问。
“当然有发票,就是在红明超市上买的,谢董,你过目。”
邵起群对发票业务那是再熟悉不过。
金额是虚开的,发票本身却是真的,此时拿出来,没有任何害怕之意。
“丰原牌,一等品,这是最常见的面粉,质量是稳定的,搬运之中,又怎么可能破呢?”
谢海峰将发票上的文字读了出来,质问起了陈永国。
“我怎么会知道?我就摔了一跤,面粉袋就破了!我认为面粉的包装袋有问题!”
陈永国提出了事件的最大可能性。
“好,这就把破裂的包装袋拿来!邵起群,你让赵明龙把破裂的包装袋拿来,再去找几袋没有破的过来。”
谢海峰见陈永国态度不端正,心头一阵火起,你个老小子还要装无辜,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是丰原牌,一等品吧?”
谢海峰把证物拿给陈永国看,并向其他人员展示。
陈永国一看包装袋上的说明,的确就是发票上标注的产品。
破裂的部位,可说相当严重,上下都裂开,两道大口子,可想而知,里面的面粉,肯定会破袋而出,飞扬而起。
“小卫,你来摔这袋新的,看看能不能摔裂!”
谢海峰命令卫广昌,把新购的同类面粉,高高举过头顶,向地面狠狠砸下!
丰原牌一等品面粉的包装,还是相当结实的,卫广昌用尽全力,连摔三次,也没有摔裂包装袋。
谢海峰再命令卫广昌,把这袋面粉从二楼依次向上,看看在第几楼,才能摔裂包装袋。
在四楼时,这袋面粉才摔出口子,达到了在李治家中的效果。
“陈永国,你知道事态有多严重吗?人家陈市监,是咱定绥最大的官,来我们川柴检查工作,慰问困难群众,就因为你把面粉给摔裂了,搞出了这么大一起政治事故。你受罚不要紧,还把广大川柴职工也给大家连累了,这事就大了。陈永国,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若是你自身出了问题,那么理应由你自身承担,不要连累了川柴!”
谢海峰一拍桌子,对陈永国吼道。
“面粉包装袋从四楼上摔下来才破裂,而在李治家中,包装袋才半米不到,就会摔裂,显然这是出了问题!眼下有发票作证,采购的面粉并不是假冒伪劣产品。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蓄意搞破坏,想让我们川柴厂当众出丑,给我们川柴厂的形象抹黑,污蔑我们川柴厂良好的形像。其目的,就是为了让谢董、张经理因此被上级领导所厌恶。其心可诛啊!我提议,应将此事移交纪监委,深挖细查,追究责任!”
副经理高慕超落井下石了,那啥的,陈永国是排名靠前的副经理,把他弄翻,自己不就升级了吗?
就算升不了级,可对敌斗争坚决,态度鲜明,想必谢海峰不会不领情,最低限度,也会认为自己识时务不是?
陈永国和高慕超共事也有十几年了,自认自己并未得罪过高幕超,更没有结过这样恨之入骨的梁子。
这会落井下石,多半就是高慕超揣摩上意,想踩着自己向上爬,昧着良心,也要为虎作伥。
这会算是搞明白了,谢海峰这是有意要借这事兴风作浪,小题大做整自己,想明白了之后,陈永国突然笑了,很是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