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今日是年前最后一次出摊,天气冷了,在外面手脚都冻得冰凉,今日趁着赶集日就将家里的之前剩的材料一次性做完了,早点卖完早点结束。
广月楼的掌柜却对她恨得牙痒痒,这三个月被她抢了多少生意?
损失惨重啊……
广月楼是东郡县的老字号,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
谁能想到,现在竟然被一个摆摊的抢了生意,说出去都是笑话。
广月楼一向走的是高端大气精致的路线,因此价格也十分高昂,以前顾客来的时候还得排队,就这还不一定能买上。
如今广月楼门可罗雀,几个伙计都闲的拍苍蝇了。
这倒不是说林秀一个人就分走了广月楼大不部分的生意,毕竟东郡县这么大,她只有一个人一双手也做不到啊。
只是老百姓都有这么个心理,物以稀为贵。
原来东郡县只有广月楼一家高端的点心铺子,卖的很多点心样式口味,那些小店根本做不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就是价格高点大家也能接受。
可是突然有一天,出现这么一个人,做的点心口味比广月楼来说丝毫不差,用料真实,且价格公道,只不到广月楼的一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更划算的替代品之后,再去广月楼买东西,心里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吃亏了。
久而久之,人们就算不吃也不去广月楼了,毕竟尝试过更好吃更便宜的之后,谁也不是冤大头。
“掌柜的,这昨日剩的点心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摆上继续卖。”胡掌柜看着剩的这么多点心心痛极了,这么多天日日如此。
伙计胆小,有些犹豫:“这让东家知道了咋办啊?”
广月楼可从不卖隔夜的点心,这条规矩从开业那天就延续至今。
以前广月楼的点心供不应求,就是想卖隔夜点心都没这个条件。
如今点心卖不出去,小伙计最近天天吃点心吃的想吐。
掌柜伸手照着小伙计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就你屁事多,现在天冷,多卖两天有什么的,这知道这材料多贵吗?”
小伙计当然知道,他就怕万一有一天这个事被东家知道了,掌柜的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啊。
毕竟马大胆的事情在那儿摆着呢。
刚开始怎么说的,这事儿做成了,以后提拔马大胆当掌柜的,现在呢,小马连活计都丢了,灰溜溜跑回老家避风头去了。
他怕自己是第二个马大胆,现在找个伙计也不容易,他还要攒钱娶媳妇儿呢。
“马大胆最近没来找你吧?”胡掌柜有点头疼,最近是事事不顺,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小伙计摇头,然后凑近胡掌柜低声说:“我吓唬他说衙差到处抓他呢,他根本不敢露面。”
这事儿具体他不是很清楚,也不敢问,大概知道是和之前那个人命官司有关,这他就更不敢掺和了。
他最近面对胡掌柜都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他,这可是个敢杀人的主儿啊。
“衙门要是来人问,你就说不知道,人干了两个月就因为偷吃被赶走了,知不知道?”
小伙计点头如捣蒜。
胡掌柜看小伙计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恐惧,还以为是自己御下有方,他当大掌柜这些年,底下这些小伙计们都十分听话,自己天生就是个做掌柜的料。
唯一一个不听话的马大胆,想到他,胡掌柜恨不得立时就打杀了他,真是可恨。
原本他只是想给林秀一点颜色看看,找个人诬陷她卖的点心有毒,这事儿只要闹得人人皆知,林秀的生意在此地自然做不下去。
广月楼到时还是那个客满盈门的广月楼,他也还是那个经营有方的胡掌柜。
他交代马大胆找个能闹的老娘们儿去林秀的摊子上找茬闹上一场,就说吃她的点心吃中毒了。
闹得越多人知道越好,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不能翻身。
这一招胡掌柜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次次奏效,老百姓大部分都是人云亦云的,只要人群中有一个人能把节奏带起来,其他人自然跟着跑。
马大胆当时听胡掌柜这么说,就问:“什么毒?”
胡掌柜没在意,随口就说□□,这位这东西老百姓都知道,能吓唬人。
谁知道这马大胆跟韦三的媳妇搞姘头,两个人虎的很,就这么把韦三给毒死了。
胡掌柜现在后悔死了。
马大胆,胡掌柜这时才明白,这不是名字,是诨号啊。
“无量天尊,我看你印堂发暗,恐怕不日就将有官司缠身。”
胡掌柜正烦着,就听见有人说话,以为身穿道袍的道长站在门口,拿着拂尘,瞧着真有些仙风道骨。
胡掌柜听对方的话,心里一惊。
韦三的媳妇如今还押在县衙大牢里,要是她供出马大胆,这不肯定能查到自己身上吗,到时他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啊。
人命官司,可不是得有牢狱之灾吗?
准,简直太准了。
“道长快里面请——”
胡掌柜赶紧殷勤的将人请到里面:“道长,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