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何在?”
“我在这儿。”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信步走来,浑身气质不凡,林秀不认识这位老者,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孟平远。
孟平远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堂上众人对这位老先生都感到陌生,只是感觉他通身的气质神态不同于在场的人,虽穿着朴素,倒叫人不敢生出轻视之意。
堂上端坐的周大人看清来人后,脸上出现惊讶的神色,连忙站起来迎上前去,拱手客气的问候道:“哎呀,季大人,下官真是有失远迎了。”
来人正是季翰林。
原来上次孟平远送去的糕点,季翰林尝过之后十分爱吃,正好有一次他的随从在街上见林秀的糕点摊子顾客络绎不绝,想着味道应该不差,就买了一些带回去。
季翰林吃了一块,和上次的味道一模一样,之后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街上摆摊卖点心的正是孟平远的妻子。
之后隔三差五,季翰林便让随从去买上几包糕点。
昨日再去,并没有看到人,晚上他办完事回去的路上正好遇上孟平远,见他脚步匆匆,神情忧虑,还以为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上前一问,才知道竟然出了这件事,随从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想着自己一大早就出门办事,季翰林昨日也吃了那点心。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上多少什么,加快脚步就往别院赶。
回到别院,见季翰林无事,才松了一口气,将这件事一五一十说了。
之后就是季翰林主动找到孟平远,做了今天的人证。
“周大人不必客气,老夫早已不在朝为官,今日前来只是一个普通证人,周大人自行审案,不必顾虑我。”
周大人听了这话拱了拱手,交代衙差搬来一把椅子让季翰林坐下,才又回到大堂之上继续审案。
“老夫爱吃甜食,便让随从经常在林氏的摊子上买几包点心,韦三中毒那日,我也让随从买了枣泥糕,恰巧是最后十几块都被我给买了,巳时我的随从已经到家,其他人又怎么可能在巳时两刻买到根本不存在的枣泥糕呢。”
季翰林这么一说,林秀顿时有了印象,接着说:“大人,确实如此,那日恰巧有一家老夫人做寿,说我家的点心好吃,丫鬟便来买了很多,因枣泥糕比较合老年人的口味,因此那天买的多,枣泥糕早早便卖空了。”
“鲁氏,你前后逻辑不通,本官再一次问你,韦三中的□□到底来自何处,当日既然没有从林氏出买到枣泥糕,你家种的枣泥糕又是从何而来?还不如实招来?”
周大人听了两人的话瞧了一眼跪在堂下的鲁氏,见她脸色涨红,厉声喝道。
鲁氏顿时慌了,随口扯到:“大人,是我记错了,当日买的不是枣泥糕,是…是其他点心。”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当日买的是什么?”
周大人这么多年审案子见多了这些小伎俩,继续追问道。
在场众人全都盯着鲁氏,鲁氏根本没去过林秀的摊子买过东西,自然不知道她那里到底卖些什么,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咬牙说了一种时下最常见的板栗糕。
板栗糕这个季节几乎所有点心店里都有的卖,鲁氏这么说,也就是想碰碰运气。
林秀被气笑了:“我家根本从未买过这种点心,鲁氏,你满嘴谎言,诬陷于我。”
事情发展到这里,在场的众人都能看出林秀是被冤枉的,堂外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纷纷指责鲁氏。
甚至有人还大胆推测,就是鲁氏自己害死了丈夫,为了脱罪,才攀扯林秀,妄图栽赃陷害。
啪——
“肃静——”
周大人沉着脸说:“鲁氏状告林氏谋害人命一事,现已查清子虚乌有,鲁氏按律打三十大板,押入大牢。至于韦三中毒死亡一案本县需重新验尸,查清凶手,再择日开堂审理。”
林秀的嫌疑被洗清,被当场释放。
李氏经历过这件事,好几天忐忑不安,这两日在家里不断的念叨着流年不利,招了小鬼了。
她用艾草熬了一锅水,沿着院子的墙根撒了一圈,边撒边念叨着:“小鬼退散,菩萨保佑……”
对此,孟平远无语,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拦着,就算是让他娘有点心理安慰吧。
家里闹了这么三两日,所有人都精神疲惫,趁着这日孟大柱休息在家,林秀决定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大家。
毕竟美食最能抚慰人心。
现在天气冷了,早餐最适合来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配上现熬的南瓜小米粥,再来上几样小咸菜,保证一整天都精力充沛。
一大早起来,林秀便将面和上,又取了一块新鲜的猪后腿肉,放入一点葱姜沫混在一起剁碎了,分多次将葱姜水打入馅料中,顺时针搅拌,直到馅料看起来稀稠如粥,馅料这便调好了。
这灌汤小笼包的配方,还是林秀听一位南边的丝绸商人说起来的。
用这种方子做出来的小笼包,只要一上锅加热,滚烫的蒸汽便会让肉馅里的汁水沁出来,鲜美异常。
至于包包子的手法也要讲究,一个小笼包要包满十八道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