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下来,县令周大人对眼前跪着的这个女子有点刮目相看,他坐在上方,打量的眼神落在林秀身上。
她思路清晰,刚开始看起来有些惶恐,但很快能冷静下来,镇定自若的为自己辩解。
“你就是林氏?”
“民妇正是林氏。”
“林氏,你可知道韦三的尸体,县衙仵作已经验过尸,确认是被毒死。”
周大人心中也有疑惑,韦三只是一个打更的更夫,好好的中了□□之毒,这本身就是一件怪事。
听说韦三是被□□毒死的,林秀立马反驳:“大人明察,据我所知,朝廷早有规定,像□□这等剧毒之物都是明令管制的,药房出售此类药材都要凭借药方,一一登记,且一次的药量根本不足以致人死亡。”
像□□这等东西林秀根本没有接触过,寻常百姓人家更不会有这些东西。
“民妇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家中无常年卧病之人,更从未在任何一家药店购买过□□,这些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大人可一一查验。”
“就是她,就是她,我家当家的就是吃了她家卖的东西突然就死了啊,七窍流血,真的好惨啊——”旁边妇人依旧不依不饶,她咬死了就是林秀毒死了自己的丈夫。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林秀也不理会她,接着对县令大人说道:“大人明鉴,我与死去的韦三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有何理由毒害于他?”
“如果说韦三吃了我的糕点才毒发身亡,便要证实两点,第一我的糕点确实有□□之毒,第二韦三确实吃了我的糕点。”
“还有一点就是刚刚说的,若说是我下的毒,□□来自何处?”
于情于理,林秀都不可能毒害韦三。
一番话下来,句句在理,连周大人也在心里暗暗的感叹一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
不过林秀说的三点,确实也正是他心中的疑惑所在,这三点若是查证不实,就不能定罪。
周大人思索片刻,沉声说道:“来人,将他二人押下去,明日一早正式开堂审问。”
林秀被单独关押在一处柴房内,刚刚在县令大人面前,她还镇定自若,如今精神松懈下来,顿时一股疲惫感涌上来,。
柴房内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靠着墙摞起来老高的一捆捆干柴。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卫生了,只觉得浑身又累又饿又冷,费力搬下来一捆干柴当做凳子,她坐在上面靠着墙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林秀被几声刻意放低的敲门声吵醒,周围黑漆漆一片,她不禁有些害怕。
“谁啊?”
林秀顺手抄起一根木柴握住,偷偷走到一扇门的后面,做出防卫的姿势,“谁啊?”
门外面的人听见有人回应,低声回到:“秀儿,是我。”
门外正是孟大柱,他也是担心的睡不着,反转反侧,还是不放心。于是悄悄的跑了过来。
“秀儿,别担心,平远会想办法的,你好好的吃点东西。”孟大柱也是一个大老粗,也不怎么会安慰人,干巴巴的说了几句话之后,讲手中的馒头从缝隙里塞进去。
林秀突然有些哽咽,缓了一会才说:“谢谢爹,你快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虽然馒头干巴巴的,但是林秀肚子饿了,觉得此刻冰凉的馒头竟然还挺美味。
第二日开堂的时候,只有李氏一个人来了,被衙差拦在外面,林秀看见她担忧的目光,轻轻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周大人身穿官袍,端坐在高堂上,主薄坐在一旁提笔准备记录,两边列队各站着五位衙差。
啪——惊堂木一响,全场立刻鸦雀无声,就连昨日一直哭嚎的韦三媳妇鲁氏,此刻都被这股严肃的气场震惊,不敢再大声哭闹。
“鲁氏,你所谓何事,状告何人?”
鲁氏被吓的一激灵,结结巴巴说:“民...民妇告——黑心...心林氏下毒...毒——毒死我当家的,请青天——青天大老爷为我做主。”
“林氏,鲁氏状告你谋害丈夫韦三,你可认罪?”周大人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大人明鉴,我与韦三素不相识,谈何谋害?我是冤枉的。”
“好,有人证明昨日鲁氏曾在你的处买过一包糕点,你可承认?”
“大人,每日前来买糕点的人很多,鲁氏不是常客,我并无印象,是以不确定前日她是否来买过糕点。”
林秀实话实说,每天客人那么多,除了一些熟客来的多了,她有印象之外,其他偶尔来一次的客人她并不会记得。
“鲁氏,你可有人证物证?”
“大人,那日民妇买了糕点回去,左右邻居皆能作证。”鲁氏信誓旦旦,并扬言要县令大人将左右邻居传唤上堂作证。
周大人接着问道:“鲁氏,你当日是何时前去买的糕点,买的什么糕点,你的丈夫韦三又是何时到家吃的糕点,细细说来——”
鲁氏对这些问题胸有成竹,不是刚才那般紧张,好像提前背好了似的,流利回答。
“民妇巳时一刻左右出门,到了街上买糕点时,大约巳时两刻左右,一共买了十块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