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同去拜会的都是瞿山书院的学生,共三人,都带着自己最近写的策论,拎着礼物前往季翰林的别院。
这座别院依山傍水,古朴精致,里面的建筑院落错落有致,假山修竹,又引山上溪水,载荷种莲,任谁看到都要感叹一声好不精致。
书童通报之后将三人带到会客厅,给上了茶,便退了出去。
几人之中,段维首先开口说话:“君豪兄,你与季大人同宗同族,想必十分熟识。”
季君豪未曾抬头,撇了撇茶沫子:“虽是同族,只不过季翰林从小便离家求学,后来也一直在外为官,那时候我还未出生,倒是并不熟识。”
按理算起来,季君豪并不算是季家的嫡脉,季家前几代在东郡也只是富裕一点的读书人家,后来因出了高官,荫及同族,族内大小分支便都以季翰林那一脉为主,男子大多读书求学,以求入仕。
今日季君豪本来只打算带孟平远前来求教,他与段维并不熟识。不过无意见间两人的谈话被段维知道,他便也厚着脸皮跟了过来。
三人坐了小半个时辰,才听到外面有了动静。
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穿着一身素色长衫走进厅内。
几人赶紧站起来,拱手问礼。
季翰林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坐下,端起手边的茶慢悠悠品了一口才说道:“瞿山书院的孔夫子近来可好?”
“夫子一切皆好,谢翰林挂念。听闻翰林荣归养老,学生段维特地略备薄礼上门拜访,还请翰林笑纳。”段维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季翰林眉毛一挑,:“老夫告老还乡,偏居一隅,乐得其所,礼物便不收了。”
季君豪上前拜到:“今日来叨扰二叔清净实在不该,族内长辈都说二叔年纪轻轻便进士及第,深的先皇倚重,我等三人明年都要下场考试,还望二叔能指点我等一二。”
说着便双手奉上自己带来的文章。
段维见状,也忙不迭送上自己的文章。
等季翰林看过两人的文章,孟平远才上前奉上自己的文章:“学生孟平远,久闻翰林大才,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季翰林在翰林院时,也曾得先皇恩典,协助科举阅卷。
三人的文章他都一一看过,说实话,水平离进士中榜恐怕还有距离。
只不过东郡县也只是小小一个县城,见识眼界终究有限,大梁地缘广阔,有才青年数不胜数。
“平远这手字倒是不错。”季翰林捏着胡子,看着纸上俊秀飘逸的一手小楷赞赏道。
至于季君豪和段维,季翰林则没有提及。
孟平远和季君豪心中了然,怕是今日他三人的文章没有入得了季翰林的眼。
段维见季翰林似乎不打算往下说了,心中着急,忍不住开口问道:“季老先生,敢问在下明年下场可有希望?”
“若是勤学苦读,自然有希望。”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段维心中嘀咕道。
今日前来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段维有点垂头丧气。还要再说些什么,被季君豪一个眼神制止住。
季君豪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只得拜谢告辞。
孟平远拱手道:“先生为官半生,廉洁质朴之名早有耳闻,我等上门拜访求教略备薄礼乃是礼数,今日先生指点后辈,万分感激。先生有不收礼之言在先,学生们不敢强求。”
说到这里,孟平远将糕点盒子递上:“今日拜访先生,贱内一早亲手做了两样糕点,叫学生带来孝敬先生,我若再原封不动带回去,实在不好,一片心意,还请先生不要拒绝。”
季翰林放下茶杯,示意一旁的书童接过来。
等几人告辞离开,书童打开点心匣子,两碟点心让季翰林眼前一亮。
以前在江南做官时,最喜欢知月楼的龙井花糕。
他捻了一块糕点放入嘴中,细细品尝,先是浓郁的桂花香味,再是细腻的茶香飘散口中。
茶香与桂花的香味结合的恰到好处,按理来说茶香味淡,浓郁的桂花香味便会夺了茶的风采,可是他细细品来,两种味道竟是相辅相成,互相依托,竟比知月楼大名鼎鼎的龙井花糕口味还要丰富。
另一碟则是枣泥酥,枣泥入口细腻,清甜之中回味又有点甘苦,外皮酥软,让人欲罢不能。他一连吃了两块才停下。
书童笑道:“看来这点心对了先生的胃口,昨日广月楼买的点心先生都不爱吃,这孟家娘子的手艺倒是不错。”
这朝三人刚走出别院大门,段维便唉声叹气,抱怨道:“我还指望季翰林能指点我等一二,却没想到什么也没说,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季君豪也不跟他计较,笑着说:“早就跟段兄说过,二叔告老还乡,不问俗事了。科举及第终归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的学识。咱们还是回书院认真读书吧。”
孟平远倒是十分赞同这话,旁人的帮助终归是有限的,而且今日拜访季老先生,他倒不觉得是全无收获,既然老先生见了他们,也看了他们的文章,没有过多点评,也应该是几人的水平还入不了先生的眼。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未来长路漫漫。
再回到孟家后院,昨日林秀得了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