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孟平远读书越发刻苦,经常挑灯夜读,林秀时常劝他,不要熬坏了眼睛。
孟平远听后也只是嘴上答应,林秀没法子,只好挽袖子下厨房,近日秋燥,她拿了一颗秋月梨,将皮削了,切成块,加上冰糖熬上小半个时辰,最是清肺降火了。
“夫君,先歇歇,喝完糖水再看。”
孟平远接过碗,舀了一勺伸到林秀嘴边。
林秀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在昏暗的烛火下,羞的耳垂都变成了粉红色。
明年二月便要进行开始县试,夫子前几天透露,明年东郡县与明川县将要合并,因行政区域的合并,考试人数约增加了一倍之数,但是按照朝廷的规定,一县最终上榜人数不过一二十人,可见竞争之激烈。
因为孟平远原本还笃定的心也变得忐忑起来,原本如果明年顺利通过县府院三试,取得生员资格,便可顺利参加后年的乡试。
如若不中,错过后年的乡试,便又要再等三年。
孟平远寒窗苦读数十载,自然希望早一点高中,一个人这辈子短短数十载光阴,没有几个三年可以浪费。
林秀听过心中自然也忧虑,只是她还需要打起精神安慰孟平远。
“夫君且放宽心,夫君苦读多年,要论才情答题自然是不怵的,莫说现在官府还未发布正式的消息,就是确定下来,自然别人也是面临这样的情况,这时候比的就是谁的心态更好。”林秀面带笑容,轻声细语的为他分析。
“要是没在考场上被打败,反而败给了自己的心态,岂不是得不偿失?”
孟平远听罢不禁摇头笑道:“多谢娘子解惑,我现在竟觉得当头一棒,豁然开朗了。”
“夫君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林秀的娘家正是隔壁的明川县,家里二哥也在读书,准备参加明年的县试。
躺在床上,林秀不放心,想着万一二哥不知道这件事,临到考试才知晓,岂不是被打的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她干脆轻轻摇醒身旁的孟平远,将自己心中的忧虑说给他听。
孟平远轻轻揽住她,“娘子莫要担心,我昨日就已经写好书信托人带去,二舅哥想必这会子已经拿到信了。”
林秀能考虑到的事情,孟平远自然早就考虑周全了。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孟平远家境虽然还算殷实,但是供一个读书人实在很费银钱,三年三年又三年,无数读书人屡试不中,穷困潦倒,既无法再进一步,也不甘心回乡做个教书先生或做个小吏,最后蹉跎岁月。
所以他很重视明年的考试,如果不顺利,时间上他便耽搁不起。父母年岁渐长,他也已经娶妻,如果不能高中,靠着父母妻子供养读书,自是做不到的。
第二天辰时刚过,李氏就风风火火的回家了,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穿着麻衣短袖的男人。
“秀儿,去借口雇辆马车,你大爷爷快不行了,咱得去看看。”李氏吩咐道,接着又说:“云云,赶紧去县衙看看你爹在不在,如果在,就叫他赶紧回家来。”
孟平远这日正好休息在家,闻言也放下书走出房间。
等林秀雇车回来,孟大柱也赶了回来。
孟云被留下,其他人则一起坐上马车赶往孟家村。
孟家村在县城东边约三十公里处,全村大部分都姓孟,是孟大柱的老家,只不过孟大柱的爹死得早,娘也改嫁了,他小小年纪就出去讨生活,后来因缘巧合在东郡县找到一份谋生的工作,又娶了李氏,便在东郡县安家落户,每年只在冬至祭祖的时候才带一家老小回到孟家村。
林秀因为刚嫁进孟家没多久,对孟家的人际关系不是很清楚。只言片语中,才了解到去世的老人是孟大柱的大伯。
刚来到村口,已经能隐约听到唢呐声,林秀心里咯噔一声,估计人已经走了,走到门口,有专门侯着的人送上麻衣白布,几人穿戴好才进入灵堂。
东郡县附近一带极为重视丧礼,一般家中老人去世,家中小辈都要把丧礼办的隆重热闹,摆上流水席,才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孟大伯家的院子里早已支起了几台大锅灶,来帮忙的老少妇女们各就各位,林秀也被安排了一个切菜的活,孟平远因是难得的读书人,被人请去写礼单。
一天的菜切下来,林秀的手就没停过,虎口生疼。
晚上,孟平远找了个机会凑近林秀,见她一只白嫩的手被磨得通红,心疼极了,不知道他从哪摸出一小瓶药膏,仔细的为林秀抹了两遍。
“我爷爷死得早,奶奶又改嫁了,那时候我爹大概只有十多岁的样子,谁家都不愿意养,他为了挣口饭吃,就离开了村子,这些年和老家走的也并不是很亲近。”孟平远轻声说起了自家的情况。
按理说这种无人抚养的孤儿,族长应该安排人进行抚养。
可是自从他爷爷从山上摔断了腿,家中没了壮劳力,田地最后也卖的差不多了,真的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毫不违和。
那时候大家的日子也都不好过,不是灾年的话,将将能够吃饱饭,要是再倒霉碰上个灾年,那真是连温饱都成问题了。
十多岁的小子正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