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蒙蒙山路难行,一山夫拢了拢背篓的带子,瞧了眼还在下雨的天色,微微叹了口气。 他瞟一眼身后的老黄牛,轻轻拍了拍它,嘴上埋怨起自家婆姨想银钱想疯了,昨晚刚下了那样大的雨,今早天不亮就踹自己出来寻那寸金的草药,只说是下雨过后那草药定是开了。 “说的倒好听,卖了有钱了多给我置办两身新衣裳……下悬崖的路可是难行的很,她倒是贪睡还在被窝里窝着。”嘴上仍是和自家的黄牛老伙计嘟囔着,正欲前行时,却见不远处雨雾朦胧里走出一行人。 准确而言,乃是一女子拖着两个男儿郎。 那女子身材消瘦的紧,却背负身后那简单制作的滑板,那滑板上恰恰躺着两个男儿郎。 山路泥泞,那女子也不晓得是从哪里来的,一身衣裳全是泥,倒像是在泥地里滚了一圈似的。 一女儿家拖着两个男儿郎,本就是稀奇事,偏偏她还拖的走。 山夫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那女儿家身后又窜出来一个也是满身是泥的男子,只见那男子只比那女子高了几寸,在女子身边左转转右转转的,像是急着争辩什么。 那女子似乎被烦的不耐烦了,停下步子,调整了下背负着的粗麻绳,冷冷的盯了他一眼。 那男子被这么一盯,立马消停了。 女子瞧他如此,把粗麻绳卸下,扔给男子。 男子立马喜笑颜开,学着方才女子的样子将麻绳背负到身上,使劲儿就要拖动滑板,可却是半分都没挪动。 女子见他如此,叉着腰,伸出手来。 男子也就讪讪的将粗麻绳又交给了女子,随后又十分有眼力见的拿出手中还算干净的碎布擦了擦女子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水珠。 ——这番景象,当真稀奇的……有些有趣啊…… 那山夫咽了口唾沫,还没作出反应,只见那女子似乎一抬眼就看见了自己。 离得挺远的,山夫不知女子是何神情,却见那女子转头和身旁的男子说了什么。 那男子这才回头看见了山夫,随后撒腿就冲自己跑来。 山夫有些被吓到,不由后退几步,估摸是想起了这山郊野外的若是碰到什么不安好心之人…… 这么一想,山夫连忙就跃上自家老黄牛的背上,吆喝了几声,哪晓得老黄牛硬是动也未动。 “真是指望不上!”山夫气的不行,骂道。 “——大哥!” 那男子一边跑一边高呼着,疾步跑到山夫身边,他似乎累极了,顺了顺粗气,很是有仪态的对着牛背上的山夫作揖行礼。 “大哥,我四人结伴同游,不想昨夜大雨被困山中,又因我同行游人旧疾复发不得行路,只能求助大哥。劳烦大哥,能否将我四人送到有车马租赁……又或是人迹之处?” 这男子仍是喘着粗气,想乃是方才跑的急,且看他身材并不魁梧,一瞧就是个读书人。再观他面相,虽说脸上沾染了泥,可也能瞧得出是个白面相,还有他的衣服,隐约能透过被染成泥浆色的衣服上瞧得出原先衣服的金贵——应当是个养尊处贵的读书人。 “可是……” 一听那山夫还要问话,这满身泥泞的读书人连忙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笑言道:“多劳大哥了。” 山夫一瞧那玉佩,眼睛一亮,连忙从牛背上下来,抿了抿唇,笑了笑:“倒也不必。不过,此处确实离村镇有些路时,若是不熟悉这儿的人,更会被有雾气的山路给转迷糊了。可是我自小就转过这山路,大大小小的路我都走过。你们遇见了我,倒确实是个好运气的。而且,我瞧着你倒不是个坏人——行吧,我就带着你们。” 这么说着,山夫伸手结果那枚玉佩,瞧着玉佩的成色,山夫虽然不懂这些,可心里却欢喜的很,想着自己居然还有这机遇。 抬眼瞧着眼前亦是很欢喜的读书人招呼着已是缓缓拖着滑车过来的女子。 山夫同样瞧见了那女子的面相,不由一愣,心道这女儿郎倒是漂亮的很,又看着如同蜂蝶围着花蜜般的读书人,不由肯定的点了点头。 ——到底是读书人啊,秃噜出些墨点子,就能诓的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拖车。 山夫心中大赞,果然了不得。 —————————— —————————— 妥欢粗粗擦洗了身子,换上了农家的粗布衣物,推开门来,看着沈遇满头大汗的为湛良镜和妥长珩换好了干净的衣服。 沈遇长吐了口气,卸力般的坐在地上,摸了摸脸上的汗水,这才抬眼看到了妥欢。 妥欢看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