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信片没有填写邮编,没有邮戳,不过是他以此逗引她的工具。 体育课下课后,闵露回到教室,打算去食堂吃饭,却没想到桌上摞起来摆放一边的书,其中有一本竟然反常地倒扣在课桌中间,犹如潘多拉魔盒,万千声音在耳边和她说: 打开吧,打开看看。 闵露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小心翼翼地翻起,没想到看见了这张明信片。 直白的话语,略扫一眼就知道大概。 她立刻把书合上,四下看了一眼教室,发现没人注意自己,坐在位置上想了很久。 她随便拿了另一本书,带着这本一起回宿舍。不想吃晚饭,不知如何应对,她想安静的待一会儿。 繁重的课业她不觉得多苦,她看到逃出生天的无尽希望,但是没过多久,那个男人竟然找了过来,堂而皇之,以家长的身份进入学校,带了很多一看就很贵重的生活用品,因为知道她的班级,姓名,还和当值老师沟通起她的学习情况。 今天索性换了一种方式威胁。 花样百出。 …… 闵露胡乱捏起明信片,想将它彻底撕开,但是硬挺的纸张设计,并不能够让她如愿,最后明信片不过是徒添若干沟壑不平的折痕罢了。 十二点,熄灯,西门。 这个人太了解这里的一切,十二点管理员查寝结束休息,寝室会照例熄灯,楼下的大门为应对突发情况,素来是不锁的,只要趁着夜色悄悄刷卡出去,走到西门,那里围墙较矮,想办法就能翻出去。 环环相扣,她被逼得退无可退,无处可逃。 闵露走到宿舍门口,咬着嘴,手落在冰冷的门把上,迟迟没有转动。 颤抖的手腕,泄露了此刻她的纠结和恐惧…… * 陶之音是带着气离开的,走下五楼,每走一层都停留一分钟,她刚刚有过放弃的念头,更多的是想循循善诱,“对不对”“好不好”这样委婉的话术,她都是从秦岐那里偷学来的,自认技艺纯熟,情感丰沛,怎么就是不起效果?难道这种语气只对自己生效? 她走出宿舍楼,心情烦闷地来到校门口。 大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男人,单手插兜,自然地在和保安闲谈。 他口吻谦和,面对猛烈的问话攻势不疾不徐,看见陶之音走过来,左手伸出,掌心朝下,四指朝前,对她往内招一招手。 陶之音走近他,“走吧。” 保安一笑,“得嘞,你们慢走。” 她想了想,装作不经意地说:“现在复读压力这么大,应该很多家长来看孩子吧?” 保安说:“嗐!在这里读书,要的就是得会吃苦,哪有家长三天两头地来!也就是你们家的孩子,一天下午来两个!换做别人,一学期都不来一次,我早不记得了!” “还有谁吗?”陶之音想起那张明信片,语气状似打趣,试探地说:“那我肯定没她爸妈上心,来的勤快。” “那可不是嘞,是个年轻男人!都是你们一家的兄弟姐妹吧。” “啊,是呢。”陶之音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今天下午,同样有人来看了闵露,年轻男人,和自己岁数差距不大。 “哈哈,按我说,不要被她几句话给哄着来送这送那的,学习是第一要紧,这里吃的好住的好,不要要求太多!”保安开始讲起了他的经验道理。 陶之音附和道:“那是的,在学校耳濡目染过,见地就是比我们强。” 保安心情大好,足足聊了十来分钟才结束。 这其中,陶之音也猜出了大概,这个人很清楚闵露的情况,和保安聊过天,做事情大大方方,完全不做遮掩。 太符合姓杜的肇事司机特点……那几天前,凌晨巷子里向杜桂香要钱的又是谁?巧合?过客? 陶之音心绪复杂地坐上车,安全带也没有扣上,就那样平静地看着车前窗,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岐侧过脸,笃定地说:“心情不好。” “嗯。”陶之音低下头,伸手抓过安全带,准备插进卡扣。 一只大手挡住卡扣,来不及收回的金属硬片在他手上重重刮蹭了一下。 “不好意思!”陶之音赶紧松开安全带,捧起他的手想看看有没有戳伤。 整个手背宽大干燥,偏深的肤色,与陶之音凝脂般的手全然不同,刚刚的动作没有使那只手有明显的红印,但她还是用指腹贴过去按了按,“痛不痛?我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你。” 乖觉的手掌没有抽出,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