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分岔路口,陆生停下脚步,便要向姜离辞别。 “再过几日便是内学堂考学之日,近来我会在值房吃,你若是不想与旁人打交道,便和你的姐妹一道去膳堂,也好过被人纠缠。” 姜离晃然惊醒,冲陆生连连摆手:“你只管忙你的,放心去考学便是,我自会照顾好自己。” 内学堂的考学是陆生的职业生涯中顶关键的一环,姜离可不敢因自己这点小事耽搁了陆生的大事。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作别。 - 是日,风和日喧,紫禁城上空一碧如洗。 距离内学堂考学还有两个时辰,陆生收拾好箱笼,走出房门,回身正要锁门,后脖颈忽然拂来一阵凉风,紧接着,剧痛袭来。 置于门锁上的手一僵,陆生还未来得及出声,整个人便向后倒去。 有两道尖细的声音响起。 “晕死过去了没?” “晕了晕了。” “别是没气了罢?” “我下手自有轻重,断不会出人命的。” “快,将人绑了关进柴房。” “这箱笼如何处置?” “还嫌不够麻烦,管事只说了绑人,可没说别的。” 陆生只觉得周身沉重,后脑勺也疼得厉害,他试着睁开眼睛,无奈身体使不上劲,缓了一会儿后,视线方渐渐清明。 入目所及,是昏暗的房间,还有堆得山高般的木柴。 陆生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发觉自己的双脚和双腿皆被绳子绑住,半点也动弹不得。 就连嘴巴都遭堵住,叫他说不出话来。 陆生眸光微暗。 今日内学堂考学,那人为了针对他,竟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门口忽然响起窸窸窣窣之声,片刻后,房门遭人打开,日光透了进来。 陆生睁大双眼,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柴房,转身将门掩上。 黑色皂靴踏在地上,发出“沙沙”轻响,那人在陆生跟前站定,鼻端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 陆生费了许多力气,方抬起头,便见那人蹲下身来,居高临下地挑起他的下巴,眼中盈满了恶毒。 “醒了?” 胡炳坤扬起嘴角,嗤笑出声:“陆生,你莫要再想着往上爬了,你不叫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有一天舒心日子,眼下考学已开始,你是赶不上了。” 陆生静静地盯着胡炳坤,微微上挑的眼尾一片赤红。 胡炳坤见状,手下使劲,将陆生的脸掼向一旁。 失去了支撑,陆生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胡炳坤嫌恶地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看向陆生:“你就在柴房里待上一夜罢!” 说罢,冲地上啐了一口,转身走出房门。 片刻后,门上响起落锁的声音。